第三十四章(2 / 2)

梦里什么都有 星球酥 4683 字 3个月前

“……”沈昼叶礼貌地说:“谢谢老师!”

大概是传达到了位的缘故,陈啸之那边不再说话。

沈昼叶又捏了点草莓干,趴在桌上听音乐,桌子上那一袋办公室福利被夜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

十五分钟后,晚上十点多,A栋417办公室。

沈昼叶已经无聊到,开始给她堂弟做高数作业了。

她堂弟比她小五岁,和从小就乖的沈昼叶不同,这小子从小混得很,据说几年前还当过一段时间的他们高中扛把子,打架特别凶,还被人报复性地画过色情漫画。然而他还是被个姑娘给搞得大彻大悟剃头发学习,如今光华学金融。

沈昼叶觉得那是个水得不行的专业——但是也不能否认光华的分确实挺高的。

微信上正在视频通话,北京还是白天,她堂弟——沈泽,和他室友挤在一个镜头里,憋屈地问他姐姐:“所以这题到底怎么做?”

沈昼叶将演算纸往桌上一拍,难以置信地道:“你们一整个宿舍,四个脑子加在一起,连这题都不会?”

他们全宿舍:“……”

沈昼叶将自己算的题举起来一抖,对着那一宿舍人道:“这很难吗?”

“大半夜来找我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沈昼叶认真地说:“——这题怎么讲?答案我做出来了,自己抄上,抄的过程中还没看懂的话再来问我吧。”

对面那四个脑子:“……”

一片沉默中,沈泽率先开口:“我说了别找她,她讲题烦球得很。”

他室友:“师姐你那个‘你们连这种题都不会是怎么高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沈昼叶立刻喊道:“你瞎讲!我没有!”

视频通话那头,沈泽叹了口气说:“我说了别找这种金牌保送的物院变态讲线代,你们非不听。这种人讲题的时候表情都会人身攻击……”

“学到了学到了……”

下一秒,戴着耳机的沈昼叶听见了门外又敲了两声。

她立刻扯下耳机。

陈啸之站在门外问:“你还不走?”

沈昼叶飞速挂了沈泽的视频通话,让那群大二小鬼自己琢磨题去,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大袋、足有三四公斤重的,能拿去哄小孩的奶制品。

“先……先不走吧。”沈昼叶羞耻地坦白:“我是想等你,一起走的来着。”

陈啸之刹那一静。

沈昼叶耳根都红了:“……我能不能搭一次你的便车呀?”

陈啸之那头半天都没说话。

晚上十点多,夜空乌漆墨黑,路灯映着柏油马路。

沈昼叶委屈地心想搭个便车又杀不了你,我天天晚上自己哆里哆嗦走夜路也没对你提过这种要求……总共不到两公里,要不是校园里不好打车我才不会对你开这个口呢……

于是陈啸之冷淡的声音传来:“——要走现在走。”

沈昼叶立即收起委屈,喊道:“我已经收拾好了!”

她拎起那袋乱七八糟的小零食,飞快地关灯关电脑,冲了出去。

陈啸之披了外套,站在走廊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捏着串车钥匙。

沈昼叶看到他就想起自己今天被怼的模样,夹着尾巴连句问好都不敢说,小声解释道:“主要是今晚发的这个什么福利在办公室里放不住,办公室没有冰箱,天气又热,放一晚上绝对要坏的。我打算带回宿舍,但是这包东西太重……”

陈啸之冷淡而又言简意赅地道:“走。”

——蹭到车了!

沈昼叶得偿所愿,狗腿地说:“应该是顺路的!不会太远啦。”

陈啸之没回答,只是将学生办公室门拽了拽,确保门被关紧,没有帮沈昼叶拎任何东西。

沈昼叶艰难地提着袋子,跟着二十五岁的陈教授朝下走,风从楼下吹来时沈昼叶闻到他身上清亮的雪柏香气,应是喷的香水。

——非常好闻,沈昼叶想。像是春日的贝加尔湖。

黑夜,楼下只剩零星几辆车,陈啸之一动车钥匙车钥匙,一辆沈昼叶先前没见过的跑车滴了一声,亮起了车灯。

“——上。”陈啸之冷淡地命令:“东西抱着。”

沈昼叶艰难地提着那袋东西,拉开了副驾的门,然后抱着坐了进去。

车里温暖地亮着车灯,沈昼叶的手没怎么干过重活,细长白皙,此时被勒得鲜红。她抱着那袋办公室福利,好奇地看了看陈啸之的车,她并不认识牌子,却看到他在挡风玻璃后放了一摞他以荧光笔画过的论文。

陈啸之拉开车门,长腿一迈,坐了进来。

沈昼叶小心地抱着东西挪了挪,争取不碰到他。

陈啸之发动了车,冷漠地问:“你在哪个宿舍区?EV还是ES?还是莱曼?”

——陈啸之说的那三个宿舍区都是校内的,而且离这边比较近。

他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三个宿舍区?沈昼叶迷惑地挠了挠头,这三个宿舍她确实想住来着——毕竟这三个宿舍楼步行过来最多也就五六百米。

然而这些位置优越的好寝室楼都是优先对斯坦福的本科生开放的,联培学生沈昼叶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

“……都不是。”沈昼叶紧张地道:“我住的和你回家的方向是顺路的,我看你好像就是走这个方向,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你开口了……老、老师。”

陈啸之:“……”

陈老师眯起眼睛:“你住哪个宿舍?”

沈昼叶闭了下眼睛,道:“——Arastradero West。”

陈啸之一怔:“什么?”

“……就是,”沈昼叶瞬间羞耻了起来,开始给原住民科普:“就是校校校校外最远的那个坉子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买个东西得走一公里的那个……”

陈啸之:“…………”

不知为什么,沈昼叶突然察觉到车里的氛围变了。

她抱着那一袋零食,无意识地摸了下自己膝盖上贴的创可贴——那是她在路上摔的跤,已经开始结痂了。车里的空气凝得像一团没发好的面。

在一片沉默中,二十五岁的陈啸之嘴唇动了下。

“两公里外那个?”

陈啸之发着抖道:

“——你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