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秦钊这话,顾九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淡淡道:&ot;那倒是。商户人家讲究诚信为本,可教不出来过河拆桥的小人,也纵不出宠妾灭妻的混账。哦,您别误会,我可没说您,前儿才听了话本子,说那戏中人呢。&ot;
可这话明晃晃的就是在说秦钊,气得秦钊咬牙:&ot;目无规矩。顾家就是这么教你的?!&ot;
闻言,顾九倒是应承的痛快:&ot;顾家家教好,自幼就教我们不准说谎话,要以诚待人。&ot;
秦钊越发被气了个够呛,可自古以来,教训儿媳妇都是婆婆的事儿,哪有他这个公爹自己亲自来的,这不是跌份么?
念及此,秦钊复又沉声道:&ot;你祖母病了,你今日哪里都不许去,侍疾去!&ot;
要是以往,顾九还乐意做这个面子工程,可昨夜秦老夫人才这么恶心她,她才懒得伺候呢。
更何况,这秦钊颐气指使的模样,做给谁看呢?
顾九心中冷笑。她最看不上这等欺软怕硬的混账玩意儿,这会儿也懒得给对方面子,索性直接撕破了脸:&ot;我瞧着祖母的精神倒是很好,昨儿个还有力气给世子爷下药呢。哪儿能就病了?别是心病吧,这心病啊,还需心药医,我可不是她的大夫。&ot;
顾九说到这儿。复又扯了扯嘴角,淡漠道:&ot;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告退。&ot;
她随意行了个礼。也不看秦钊黑如锅底的脸色,转身便出门去了。
秦钊一早上被这夫妻两个给接连挤兑了个够呛,这会儿见顾九走了,越发气得咬牙切齿,连声说了好几句:&ot;岂有此理,混账,混账!&ot;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秦峥娶进来的果然跟他是一个德行!
然而此时的国公爷已然忘记了,他也是这个&ot;一家人&ot;的一员。
憋了一肚子火的秦钊气得在原地霍霍了好几颗花木,一旁的下人们也不敢过来劝,只是神情里都带出来几分。
先前不觉得,可这些时日看下来才发现,这位国公爷才是正经混账的那个吧?
且不说那宠妾灭妻,将主母逼出来的糊涂事儿了,单说他这一大早找儿媳妇晦气的事儿,得多没脑子才干得出来?
这些人心中腹诽着,不妨又有一个心腹从外面跑了进来,瞧着神情倒是十分急切。
他才跑了过去,又拐了回来,见着救星似的喊道:&ot;我的爷,您在这儿呢,您快跟我回去一趟吧,姨娘她……方夫人她又烧起来了,请您过去呢!&ot;
这人是秦钊的心腹,名唤赵阔,现下日日都在方清所住的小别院里伺候着呢,除了管寻常采买的事情,便是替两个人来回的传话。
听得赵阔这话,秦钊的神情中有一瞬间的不耐烦,复又皱眉道:&ot;走吧。&ot;
在家里呆着也是烦闷,倒不如去看看方清。
毕竟,她现在的一切苦楚都是为自己受的。
待得他带着小厮走了之后,先前看热闹的下人们方才都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这一出出的大戏看的心满意足,有那爱嚼舌根的,一一传下去,倒是不多时便让府上人都知晓了个明白。
……
顾九压根没将这事儿放在心里,她今日去金玉斋的确有事,并非是糊弄秦钊。
不过挤兑他倒是真的。
白术方才一直跟在顾九的身边的,等到上了马车之后,才忍不住悄声拍了拍胸口,轻声道:&ot;小姐您方才真厉害,奴婢都被吓到了呢。&ot;
听得她这话,顾九不由得失笑,问道:&ot;你害怕什么?&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