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脸上笑的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开始盘算了起来。

清远地处西楚极北，几乎靠近了边陲，而与之相邻的--

便是北越。

所以，这人是北越来的？

她念及此。复又无奈的笑道：&ot;实不相瞒，从上京到清远，这位置着实太远了些，金玉斋着实做不到完好保存胭脂。或者，您可以考虑一下，待得十月之后再来买。届时天气冷些，胭脂更容易保存。&ot;

现下是七月中旬，离十月，只有两个多月。

顾九这建议给的十分中肯，然而那人却是迟疑道：&ot;十月……八月底可行？&ot;

闻言，顾九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男人，旋即抱歉的摇头道：&ot;这个，恐怕金玉斋无能为力。或者，您可以再考虑考虑？&ot;

见她这么说，那人蹙眉想了想，道：&ot;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吧。&ot;

他说着，一面起身，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儿，又问道：&ot;这本书。可以卖给我么？&ot;

顾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是他方才看的那本书。

乃是金玉斋为了让客人等待不无聊而买的，寻常的话本罢了，并无什么特殊。

见状，顾九不由得轻笑一声。道：&ot;您是客，这本书便赠您吧。&ot;

得了她这话，那人诧异了一下，继而摇头道：&ot;无功不受禄，我这人不爱占便宜。你们若是不要钱，那我便要不得这书了。&ot;

想不到这人还挺坚持。

顾九见状，也不在推辞，只笑道：&ot;楼下掌柜采买的，你且去楼下结账吧。&ot;

闻言。那人点头应了，跟她拱了拱手告辞。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回头道：&ot;多谢你的书，改日若是得空，我还会来买胭脂的。&ot;

听得这话，顾九弯唇一笑，道：&ot;多谢客人，您慢走。&ot;

那人应声，这才转身下了楼。

掌柜的在金玉斋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来胭脂铺里买书的，不过既是店家的吩咐，他自然也不能不卖，给了一个公道的价钱之后，便见人拿了书心满意足的走了。

掌柜的把钱放好，一面记账，一面摇头失笑道：&ot;竟还有这样的怪人。&ot;

他才说了这话，就听得脚步声响起，旋即笑道：&ot;东家好。&ot;

顾九点了点头，看了眼那人的背影，因道：&ot;你随我来一趟。&ot;

掌柜的闻言，忙的笑着应了，将账目记好之后，自己便随着顾九上了楼。

&ot;东家，怎么了？&ot;

见掌柜的有些紧张，顾九不由得笑道：&ot;您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都说了什么，你一一详细与我讲一讲。&ot;

&ot;是。&ot;

掌柜的回忆了一下，斟酌着道：&ot;他来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约莫待了一个时辰。进店后先四下看了一圈，便要咱们店里最贵的胭脂，这人很奇怪。他并不压价格，只说要拿得出手，偏又说是要贩卖。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贩子，觉得他有猫腻，便请人去二楼等着，着人请您去了。&ot;

待得他说完之后，顾九思索了一阵，方才点头道：&ot;我知道，你且去忙吧。&ot;

见状，掌柜的复又问道：&ot;那咱们还卖给他么？&ot;

顾九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道：&ot;他应该暂且不会来了。&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