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主面纱下的双眼微微缩了一下:一个人对弈吗?要战胜的是自己吗?那是怎样的境界?
院主还真想像不到其中的情景,忍不住问了句:
“让他自己对弈一盘要多久?”
“刚开始时间不长,半天、一天,后来时间越来越长,由一个星期变成半个月,再到一个月、两个月,最长的一盘棋,他一直下了半年多,再往后时,时间开始变短,短到只需几分钟时,他便再也没碰过棋子了。”
“……”
院主和吴见喜对望了一眼,眼中均是惊讶之色!
又聊了几句以后,叶凡告辞离开了,屋内剩下院主和吴见喜。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见喜感叹道:“一个人对弈,一盘棋下半年多,真有这种人吗?”
“他应该说的是真的。”
“那这对师兄弟都是有意思的人。”
“确实。”
“对了,院主试探出叶凡的棋力了吗?”
院主想了想,微微摇头道:“没有,刚才那三局棋中,第一局,他的棋势确实稍差了一分,输属正常,但第二局时,我最多胜他半分,第三局时,我也不能确定是否还胜过他。”
吴见喜微愣,脱口道:“难道他第三局是故意输给院主吗?”
“不能确定,只能说,他赢属正常,我赢也属正常,至于他有没有故意让我,那只有叶凡自己清楚了。但我可以肯定的一定是,每一盘棋,他的棋力都有进步,以惊人的速度在进步。”
吴建喜眼角隐隐抽搐,有些哑口无言了,因为他很清楚,棋力一旦到了一定的境界,若想再往前进一步,便会变得十分困难,而院主却说,短短的三局中,叶凡的棋力在以惊人的速度进步……
“这种棋手是最恐怖的,因为搞不清楚他的极限在哪里,也许今天棋力还凌驾在他之上,但明天,说不定就被他远远甩开了,换句话来说,他的思维没有局限,见变则变,遇强越强,一旦他觉得有用的东西,他会吸收,迅速化为己用,且能举一反三,我想,我忽然能明白他的修为什么深不可测了,想必就和他在这三局棋中的表现一样。”
不得不承认,院主的洞悉力很可怕,单是从三盘棋中,便抓准了叶凡性格。
确实是这样,前面有说过,三师兄弟中,大师兄所走的路,是一条他自己认定的路,只属于他的路,辛无畏所走的路,是孟大先生给他指定的路,而叶凡的路,是一条充满变数的路,谁也无法断定他能走多远、飞得高,有可能半路突然夭折,有可能飞到别人无法企及的巅峰。
正因为变数太大,便注定了他这一路会走得很危险,会比大师兄和辛无畏走得更艰辛。
随即,院主便说出了这点:
“这样的人,如同一颗炸弹,他走到哪,危险便跟到哪,他能把自己炸得玉石俱焚,也能把周围的人炸得尸骨无存。我让他进禅院,真不知是福还是祸,或许是命数吧。”
“那要不要调查一下他的资料?”
“不用了。”院主否决了吴见喜的这个提议:“我刚说了,他见变则变,就算了解了他的过去,也无法判断出他的未来,既然这样,何必让他的过去固化住我们对他的认识,顺其自然吧,不牵强,不强求,就当是一场修行。”
“明白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我们多上点心。”
“请院主吩咐。”
“据下面的人汇报,天音罗刹的人去了青火宗,估计他们是在拉拢势力,下一步应该就是去天岚宗了,这事你负责一下,多留意一点,不可大意。”
“遵令!”
吴建喜退下以后,院主把刚刚和叶凡下的最后一盘棋重新下了一遍,本是想从中判断出叶凡是否有谦让,但琢磨来琢磨去,仍是没琢磨明白。
她无奈感叹了一句:“这棋,还真像你人啊!”
一夜无事,第二天上午时分,禅院迎来了一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昊邈。
跟他同行的还有一人:薛长老薛闲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