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双手挖着坑，将那装有骨头和碎衣的锦盒装了进去，又亲手往里头浇着土。

胧月看他机械的动作着，指尖全是泥土和血丝，心疼的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小声道，“皇后和淑妃娘娘，像是吵了起来。”

顾琰置若罔闻，直至将那坑都填上了，他轻轻拿脚踩严实了，才冷漠的转回身，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是冰霜砌就的，让人完全看不到一丝热气。

胧月一怔，呐呐道，“长公主……”

“可知是因为什么闹的？”

顾琰慢条斯理的拂去指尖的泥土，“我真是好奇的很。”

“这，奴婢还未打听出来。”

胧月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只知娘娘都被斥责目无尊卑以上犯下了。”

“但皇后却没有罚她。”顾琰轻轻勾了下唇，“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我原先没明白，现在一想，却是大有问题，胧月，去想办法查清楚。”

他说话间，已是转回身，定定的看着那处埋葬着小纠的小土包，专注的看着，眼神慢慢变得冰冷，“从今往后，但凡涉及淑妃的一切我都要知晓，她恨的人我去帮，她厌的事我去做，她喜欢什么，在意什么，我便毁去什么。”

“我顾琰发誓。”他的声音愈加轻柔，像是喃喃自语般，“我还会找出幕后的人，让他给你偿命，小纠……你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我。”

而他第一个，就是要拿康王开刀。

他要让康王一点一点失去他在意的，他要让康王永无登临帝王的可能。

从哪里先开始呢？

从康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呢，还是从让定王想要那个位置开始……

顾琰慢慢将指尖抠进掌心，直到闻到了血腥味，才蓦地回神，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