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徐志穹上前揪住头发,摁在地上,连锤了几拳。</p>
谢安嘴都被锤歪了,放声哭道:“爷爷别打,我,我不认得你,你打错人了吧!”</p>
徐志穹喝道:“你哭!再哭!你给我憋回去!”</p>
谢安憋不住,徐志穹照他嘴上踹了两脚,他憋住了。</p>
妻儿在旁吓坏了,要往门外跑,薛运拦住去路道:“莫跑,没你们事,老实待着。”</p>
徐志穹揪着谢安的头发,问道:“两个月前,是你跟着耿德君,打了关希成?”</p>
谢安点点头道:“耿老爷是我朋友,这位好汉,你且掂量掂量……”</p>
徐志穹把谢安摁在地上,接着用脚踹脸,谢安哭喊道:“我服了,爷爷,我服了……”</p>
“憋回去!”</p>
谢安憋了回去,徐志穹接着问道:“认字么?”</p>
“不,不认。”</p>
徐志穹对薛运道:“你帮他写,把那晚的事情都写下来,让他摁手印。”</p>
写好了证词,按下了手印,徐志穹和薛运刚走,谢安满肚子是火,没处撒。</p>
他回头摁着妻子拳打脚踢:“说,这人哪来的?是不是你招惹来的!你个贱人,是不是你……”</p>
徐志穹回来了,突然揪住谢安的头发,摁在地上锤脸。</p>
“爷爷,我知错了!”谢安嘶声嚎哭。</p>
徐志穹越打越狠:“你哭!还哭!憋回去!”</p>
……</p>
一连收集了几份证词,夜深了,徐志穹和薛运找了家客栈住下。</p>
客栈离县衙很近,徐志穹熬夜惯了,也没急着睡,他先去了小黑屋,把事发当晚的情景复现一遍,当时的情景,和关希成描述的完全一致。</p>
他又找了只老鼠,上县衙探查了一番。</p>
县太爷田金平也没睡,正和县丞商量事情。</p>
“那两个去大牢里找关希成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p>
县丞道:“还在查呢,他们都是外乡人,一个叫云旭,听说常住在咱们县,另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好像是个讼师。”</p>
“讼师?”田金平怒道,“分明是个讼棍,想让恶民给本县生事!”</p>
“大人,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置?”</p>
“去那云旭的家里,把他家人带到衙门来,住几天。”</p>
这是田知县的惯用手段,有些恶民不知死活,但只要抓住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会规矩许多。</p>
县丞又犯难了:“这个云旭没有家人,光棍一个!”</p>
田金平怒道:“纵使家人不在此地,此人也必有来历,三日之内,必须给我查明!”</p>
“这两人行踪不定,不好查,”县丞一脸犯难,“大人,关希成的案子,要不咱们再看看。”</p>
“看什么!”田金平瞪圆眼睛道,“你是说本县判错了?”</p>
“可这事他确实……”</p>
“怎地了?人不是他杀的吗?杀人偿命不应该吗?你觉得关希成冤了?当晚学坊里那么多人,耿德君不打别人,为什么偏打他?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关希成一点都不冤!”</p>
“可这其中……”</p>
“其中的事不要再说了,是是非非,谁能说得清楚,”田金平大手一挥,“本县掌管一方太平,上对得起皇恩,下对得起良心,凡事当以大局为重,岂容宵小之徒说短道长?”</p>
县丞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p>
“快去把这两人的来历查清楚,明天咱们再商量!”</p>
……</p>
徐志穹彻夜未归,杨武坐在院子里,心下忐忑。</p>
为什么忐忑?我有心么?</p>
杨武扪心自问,好像真的没有。</p>
今夜雾气太重,从正院看不到垂花门,杨武总觉得要出事。</p>
前院淅淅索索,好像有脚步声。</p>
杨武壮着胆子往前院走,过了垂花门,在前院里四下张望,没看见人影。</p>
正院里,还有一只没烧的纸人,慢慢睁开了眼睛。</p>
雾气缭绕之下,纸人朝着垂花门缓缓走去。</p>
杨武还在前院巡望,对身后毫无防备。</p>
纸人来到杨武背后,伸出一双手,十根指甲,转眼长到了两寸长。</p>
指甲缓缓伸向了杨武的后脑,杨武猛然抬头,眼前冒出了个人影!</p>
“谁!谁来了!来了!坐!”杨武吓坏了,一下冒出好几句。</p>
“嚷什么,一惊一乍!”薛运来了,也被杨武吓了一跳。</p>
杨武长出一口气:“你怎么来了?马尚峰呢?”</p>
“马判官还回不来,山巡县有点冷,我给马判官带身衣服。”</p>
杨武摇头道:“这里没衣服,他衣服都在凡间呢。”</p>
“罢了,我给他买一件吧。”</p>
杨武道:“你不急着走吧,不急的话,在这住一晚,陪我解解闷。”</p>
他想找个人作伴。</p>
薛运摇头道:“急呀,事多着呢,我这就要走。”</p>
“那你走吧,不送!”杨武回了正院,接着坐着。</p>
薛运在前院站了片刻,抬起头,看看周围的雾气,低声说了一句:</p>
“给脸不要是吧?”</p>
杀气升腾!</p>
浓雾,瞬间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