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母刚长吁了口气,白涯又话锋一转:“但他的确出事了,在食月山。如今他生死不明,我们回来,本是想找人想办法寻他。如今看来,香积国的一切,也是自身难保。”</p>
国母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轻轻皱眉,又因为刺痛不断地舒展,如此反复,让人看着心生可怜。她明明还那么年轻,正是大好年华,如今却像狂风打过的月季,不知何时便会迎来凋亡。她若一直伫立在这风雨下,又能站到几时呢?</p>
白涯对她倒也诚实,看来确乎是没有防备——即使她本是乾闼婆的手下。不过,他也不怕什么,毕竟祈焕遇险是众所周知的事,不会因他多提几次,祈焕就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p>
“食月山……唉,那里也是与歌神大人有关的地方。”国母总是唉声叹气,“也是苦了你们。看来这第三个任务,怎么都是绕不过去的。只有拿到五弦琴,才能与他们分庭抗礼,有说话的</p>
份。但……其实这都是揣度,还都是没谱的事呢。那、那教主他现在……”</p>
“跑了。不过,我们猜是投靠歌神去了。”</p>
“这样啊……”国母轻轻摇着头,“看来,我如今真是无根浮萍了。”</p>
“有他没他,对您的处境都是一样的,您仍无法离开半步……虽然信息有限,可我们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柳声寒苦笑道,“总比毫无头绪、比什么都不做要强。您还是好好养伤吧,剩下的,交给我们便是了。”</p>
“那……那我还有一事相求。”</p>
“您尽管说。”</p>
“我知道,事已至此,已经难以收场了。我知道你们若能与那些鬼神抗衡,还能全身而退,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可若是、若是本国的事,最后闹到了真要打一场的地步……几位少侠侠女,能不能,放过我夫君一命?”</p>
这傲颜可就不敢轻易许诺了。这要是打起来,刀剑无眼,谁手上都没轻没重的。再说了,就算她手下留情,老白他们也不一定呢。不过……她还真没自己能收住手的自信。于是傲颜看了一眼白涯,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接话。</p>
“再说吧。”白涯只是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p>
国母有些着急了:“这,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请您……”</p>
“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替他说话?”</p>
“我,他……”</p>
白涯皱起眉,站起身,行了个抱拳礼。</p>
“您的好意我们都记在心里,日后有什么能做的,一定效劳。同样我们也感谢您所提供的情报,不至于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话就说到这儿吧,改日再会。”</p>
说罢,白涯不客气地扬长而去。傲颜有些着急,对着国母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连忙追了出去,只剩柳声寒多安慰了几句。白涯出门时,门板“啪”地撞到了外面人的脸上。</p>
“唉哟……”</p>
白涯并没有理会这声哀嚎,反而是赶上来的傲颜替他接着道歉。</p>
“哎,松川,你怎么在这儿?真抱歉,这家伙……诶,你不是在偷听吧?”</p>
“胡、胡说什么!”这人一撒谎就脸红,“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p>
“打古琴那段儿他就搁门口听了。”柳声寒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缓缓带上了门。</p>
他们三个眼看就要走了,松川阳还没组织好语言呢。他急得跺脚,忽然追上来拦在他们前面,口齿不清地嚷嚷着:</p>
“你你你你们先别走!”</p>
“干什么?”白涯皱起眉,“有人替我给你姑母道歉了。”</p>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他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噎住,“那林子……”</p>
“怎么了?”</p>
“……我知道药厂的事,曾派了几个兄弟去看,结果杳无音信。我想是折在里头了。”松川阳有些无奈,恐怕这也是他精神不好的原因之一,“虽然希望渺茫,可若你们看到什么,还劳烦告诉我,写封信什么的……我好给他们家里交代。”</p>
“你倒是有情有义。好,我答应你。”</p>
“帮大忙了!其他的兄弟都很普通,但有两人比较好认。他们一个是独眼龙,一个左手是六指。就、就拜托你们了!”</p>
“记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