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受伤了,你怎么……”</p>
解除妖物状态的寒觞长跪不起。他一手抱着小小的阮缃,一手用力抓着问萤的肩。他力量很大,但问萤不觉得疼,她看向兄长腰间触目惊心的伤口,觉得那里更痛。与这种感觉一样的,或许只有她的心。</p>
“怎、怎么办?我太没用了,对不起,对不起……”</p>
问萤伸出双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妖力为兄长治疗,尽管她之前为了打碎挡路的石头,已经浪费许多。但伤口无节制地汲取她的妖力,怎么也不肯复原。浸透了衣物的血透出深紫色来,寒觞的唇也微微泛蓝。</p>
“没用的,他中毒了。”</p>
吴垠拖着疲惫的身子走来。在与寒觞的厮打中,他也吃了不少苦头。捂着脱臼的手臂,他一瘸一拐地靠近。另一只尚能活动的手,也因为狐火的烧灼遍布瘢痕。</p>
阮缃在自己身上搜刮着,吴垠却怒吼道:</p>
“不许给他解药!”</p>
“救救他吧!”小姑娘哀求道,“????????????????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活的!我不明白啊!”</p>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你懂什么!”</p>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们之前都不是这样——你们明明都很好!”阮缃颤颤巍巍地在身上摸索着,憋着哭腔说,“你们明明都是很好的人……你们教我很多东西,给我讲很多事,送我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觉得这就是人类口中家的感觉。但是,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家人这件事,是你们说的吧?他们也是家人,是很重要的人……”</p>
问萤胆战心惊地为寒觞治疗着,甚至不敢抬头看吴垠一眼。仿佛发生一点眼神接触,这个平日里沉默、却在此刻杀疯了的妖怪就能将她生吞活剥。尤其她一点也不敢耽误为寒觞治疗的时间,即便她已经发现这是徒劳的。</p>
但听到阮缃的这番话,兄妹二人的心里都荡起微小的波澜。阮缃口中的皋月君及五毒,并不是无血无泪,只会为非作歹的恶鬼。</p>
阮缃又说:“虽然我不曾与子殊姑娘见过,却也相信,她是皋月大人重要的家人……”</p>
吴垠微微一怔。他侧过疲惫而僵硬的身体,看到佘子殊对费尽口舌的皎沫熟视无睹。</p>
“子殊姑娘,求你了,过来吧——”皎沫不知自己还能作何努力。她不断地说着:“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不要站在那里,和我们走。殁影阁不会有你要的答桉,你究竟怎样才能明白……”</p>
佘子殊突然回过头看向她。皎沫不再做声,她被那全然无情的、近乎一件物品般平静似非人的面孔震慑住了。</p>
“那你来回答我吧。”子殊伸出手,指向她说,“回答我的问题。”</p>
“……你想问什么?”</p>
“我且有十问……”</p>
此时,已然闭上双眸的皋月君缓缓睁开眼,将童孔移到子殊的身上。</p>
“生何理,死何依;</p>
尽为何物,源在何处;</p>
寿几何,命几劫,轮回几度;</p>
昨安逝,今安有,春秋安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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