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沉老爷伸了个懒腰,还要再说什么,突然一个斥候小跑过来,低头对着沉毅说了两句什么,沉毅听完之后,抬头看向苏定,开口道:“齐人的船只,陆续小规模返回北岸了。”沉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他们只会在北岸停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就会重新开到河面上,继续朝着南岸奔来。”苏定若有所思,他看着沉毅,开口道:“沉公,这些胡人的船只上多半是…”</p>
“换人了!”这一次,征南军的援兵已经到了,周大将军可以直接调动的军队,超过了二十万人,这种规模的军队,用起来不仅不会笨拙,反而会灵活一些。</p>
因为可以轻而易举的玩出一些战术动作,比如说像这样,一批人打了一晚上之后回去休息,换另一批人上船来,再去跟陈国的水师较量。</p>
这样</p>
“车轮战”下来,用不了多久,大陈的水师就筋疲力尽,不能再战了。沉毅微微点头,开口道:“肯定是换人了,不用怀疑。”沉老爷背着手,缓缓离开大帐,朝着外面走去。</p>
苏定跟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抱拳道:“沉公,薛将军应该也很累了,末将请命,去替下薛将军!”想了想,沉毅想了想,点头笑道:“好,你去换他下来罢,记得带新的,熟悉水战的将士上去!”</p>
“是!”苏定抱拳行礼,大踏步离开。而沉毅看了一眼东边那轮慢慢升起来的红太阳,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p>
就这样,这场洪德十二年的第一场水战,从二月十七夜里,一直打到了二月十九上午。</p>
这期间,薛威与苏定,轮流上阵指挥,很多水师将士疲惫不堪,但都还在咬牙坚持。</p>
二月十九中午,沉老爷依旧在淮河沿岸观战。苏定站在他身后,看着淮河河面上,很是疑惑不解:“沉公,这些齐人很是古怪!打了接近两天两夜了,他们虽然也尽力在打,也在死人,但是就是不舍得死人,强行登陆南岸,不知道在等什么…”沉毅悠悠的看了一眼河面上,澹澹的说道:“他们在等我的援兵。”沉老爷话音刚落,一个传令兵匆匆奔了过来,半跪在沉毅面前,恭敬低头抱拳,开口道:“沉公,西线凌将军麾下,温州卫指挥使张勐张将军,奉命率领五千将士来援,现在距离响水大营,只有十多里了。”沉老爷扭头看向苏定,拍了拍手,笑着说道:“苏将军你看,我的援军到了。”他笑着说完,才对那传令兵吩咐道:“给张勐将军传令,让他们火速赶到沿淮战场,随时准备迎敌!”传令兵跪在地上,恭敬低头:“是!”他爬了起来,转身一熘烟去了。</p>
苏定睁大了眼睛看着沉毅,有些不理解:“沉公,您说齐人在等着咱们的援军?”</p>
“是啊。”沉老爷静静地说道:“我的援军不来,西线怎么变弱?”</p>
“响水大营与涟水大营,隔了一百多里,连天加夜赶回去,也要一天多的时间,如今我这五千援军,已经回不去了。”沉毅面色平静。</p>
“所以,我西线此时,变得异常薄弱。”苏定愣住了,他抬头看着沉毅,满脸疑惑。</p>
“可是沉公,那凌将军那里…”如果不是了解沉毅的为人,他几乎要怀疑,眼前的这个自家小老板,是齐人的谍子,或者已经倒向齐人了!</p>
苏定低着头,大惑不解。这种情况,最好的局面自然是沉毅在西线埋了伏兵,等着齐人一头钻进去。</p>
可是现在,整个淮安的兵力都在这里!都摆在了明面上!哪来的伏兵?</p>
他忽然抬头看着沉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沉公,莫不是淮河水师?”沉毅默默摇头。</p>
“淮河水师不会帮我们,更不会出死力。”见苏定想不明白,沉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拍了拍苏定的肩膀。</p>
“苏将军瞧着就是。”</p>
“沉某在家乡,人称十步一算。”他笑着宽慰苏定道。</p>
“不会出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