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坐下之后，沈毅低头喝了口茶，开口道：“凌将军，西路军最近。”</p>

“不太老实啊。”</p>

凌肃面色微变，如同火烧屁股一样站了起来，深深低头道：“请沈公明示！”</p>

“有人在城里抢钱。”</p>

沈毅抬头看了看他，开口道：“还有人抢女人回自己住处。”</p>

“都是西路军的将官，明目张胆。”</p>

沈毅静静的低头喝茶：“杀人的也有，不止一例。”</p>

他抬头看着凌肃，问道：“凌将军知道么？”</p>

凌肃脸色涨红，低着头。</p>

“回沈公，属下一无所知！”</p>

沈毅“唔”了一声，开口道：“这些事情，一个多月里没有少出现，不过先前受害的都是朱里真人，现在朝廷还没有来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没有看见。”</p>

“昨天，抢了去，一晚上都没有放回去。”</p>

沈毅面色平静。</p>

“凌将军，咱们从临海县就开始搭伙做事情，那个时候，我不太懂带兵，因此方方面面，都非常尊重你。”</p>

“一直到后来的淮安军，都是如此。”</p>

“先前，东路军有百户掳掠民女，我杀了那人，通报全军。”</p>

“是派人送到了凌将军手上的。”</p>

沈毅低头喝茶，开口道：“我心里想着，不太好抹凌将军你的面子，因此西路军大多数时候，都是让凌将军你自己在管。”</p>

“看来，凌将军至今没有体会到我的意思。”</p>

沈毅看向凌肃，不咸不淡的说道：“凌将军如果继续心慈手软，顾全兄弟义气，没有办法整顿军纪，就只能我来去做。”</p>

“如果西路军的将领，只服凌将军不太服我管教……”</p>

沈毅这话还没有说完，凌肃便双膝跪在了沈毅面前，低头道：“沈公，西路军上下，包括末将在内，都是沈公您扶起来的，所有人对沈公忠心耿耿，绝没有任何二心！”</p>

他恨声道：“恨只恨，末将失察，以至于底下军纪败坏！”</p>

“您放心，三日之内，末将一定给您一个交代！”</p>

沈老爷放下茶杯，起身把他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凌将军，为了顾全西路军体面，也为了顾全你的脸面，这些事情，我就当作不知道。”</p>

凌肃会意道：“是，是末将自己发现</p>

这是罚出于谁的分别。</p>

如果是沈毅动手去重罚西路军将领，西路军虽然不敢反抗，但未免就没有怨怼之心，但是如果是凌肃发现之后重惩，并且“主动”上报给沈毅，对于西路军来说，性质就不一样了。</p>

这就是恩出于上的道理。</p>

恩出于沈毅。</p>

而怨，则要归于凌肃。</p>

沈毅默默点头，开口道：“那西路军的事情，就依旧交给你自己去处理，不过下不为例，下次再有这种情况。”</p>

沈毅面无表情道：“我就要调换东西两路将领，重整全军了。”</p>

凌肃毕恭毕敬，低头道：“末将明白！”</p>

…………</p>

次日，徐州城四门大开。</p>

一些淮安军将士，甚至不再着甲，在城外走动。</p>

而淮安军的斥候们，也大咧咧的出城游弋。</p>

附近的齐人，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种情况，并且上报了周世忠。</p>

周大将军闻讯之后，登上高处，用千里镜看了看远处的徐州城，气的脸都绿了，开始破口大骂。</p>

“沈七！”</p>

“…”</p>

“你娘！”</p>

他骂的很难听，沈毅病逝的母亲，以及历代先人，都没有能逃得过去。</p>

很显然，是破了大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