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辜是被押着离开德麟殿的。
为了防止他胡乱说话惹陛下不开心, 负责押人的侍卫非常熟练地将林辜的嘴给捂住了。
林辜顾不上往日的体面, 拼命挣扎, 却怎么也挣不开桎梏, 直到在德麟殿外头,女帝在步撵前停下, 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像是有话要说,这才让人松开了他的嘴。
“陛下”林辜被压着跪在地上, 仰着头看着眼前一袭红衣金纹、妆容艳丽的九五至尊, 呼吸不稳道“陛下错爱,学生苦读数年入京赶考,为的是替陛下分忧, 匡扶社稷,若要学生被困在宫墙之内碌碌此生,还不如赐学生一死”
他说得决绝凛然, 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红了眼眶,嘴边还带着指痕的模样要多招人。
楚言一副注意力都在他脸上的模样,心里却不由感叹殊文阁两位阁老容不下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林辜这番说法发自内心,甚至书写进了殿试文章中, 有才有能,却把女帝当成想要效忠的人, 殊文阁能不警惕就怪了。
可惜女帝对林辜一见钟情, 钟的是颜, 而非内在,后来才慢慢泥足深陷听之任之,所以楚言知道,此刻听到林辜的恳求,她要做的不是如他所愿,而是残忍拒绝。
楚言伸手抚上林辜的脸颊,食指指腹蹭过他嘴边那一抹淡红的指印,轻声问道“朕不让你死,你敢死吗”
林辜愣住,像是没想到女帝会这样回答他。
楚言弯腰,唇瓣划过他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艳红的口脂,然后停在他耳边,说道“你该有家人吧若是没有,教你读书给你启蒙的老师呢你若要死,我便让他们陪你,你敢吗”
一字一句,都像是泥沼里伸出的一双双骨手,用力地缠上林辜,抓破他的衣服,陷进他的皮肉,将他拖拽着不停下沉。
楚言直起身,嘴角嘬着笑,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留在林辜脸上的艳红口脂,以及他跪在炎热夏日里轻颤的身躯,然后才愉快地转身坐上步撵,带着无力反抗的林辜,摆驾去了墨竹阁。
墨竹阁的主位是邱嫔,本名吴泽,原是个民间大夫,一次女帝微服私访遇见了,觉得他给人扎针的手格外好看,便让人把他带回了宫里,原本位份也不高,只是有一技傍身,时常给隔壁爱打架的厉妃和靖妃治疗,还能把刀剑留下的疤痕褪干净,女帝便升了他嫔位。
楚言踏入墨竹阁主殿,听到通传声的吴泽迎上来,一身墨青色的长袍,拱手行礼“陛下。”
楚言托了托他的手,在他直起腰后顺势抓过他一只手,握着把玩的同时,又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男子。
男子被侍卫从飞瀑轩押到后宫墨竹阁,估计是挣扎过一番,衣服头发都是乱的,看着比林辜还可怜一些。
楚言拉着吴泽坐下,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林辜,最后先问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被女帝扔进后宫,确实是比林辜还要可怜一点,他近乎屈辱道“回陛下,微臣尚佳彦,是殊文阁一小小文书,还望陛下”
楚言打断他“衣服脱了我看看”
尚佳彦涨红了脸,他看看一脸平静的吴泽,又看看楚言,结巴道“陛、陛下,这、我、我怎么能”
“自己脱,或者我让人给你脱。”楚言轻轻捏着吴泽修长微凉的手指,慢慢悠悠道“你自己选一个。”
尚佳彦听到了身后有人靠近的声音,许是来的一路上被吓怕了,立刻便当着楚言的面,脱了自己这一身小文书的官袍,浑身上下只剩一条下裤。
明明是夏日,尚佳彦的手臂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自在地挡了挡,根本不敢对上殿内任何一个人的视线,直到耳边响起楚言的声音
“算了,还是穿上吧。”语气里带着些许嫌弃,“日后也别在我面前脱衣服了,没几两肉,伤眼睛,还是穿着衣服好看些。”
毫不客气地评价,不仅让尚佳彦羞愤欲死,也让吴泽笑出了声。
吴泽清了清嗓子作为掩饰,然后看向林辜,问楚言“陛下,他是”
楚言的语调明显欢快起来“他叫林辜,本该是这一届的新科状元,不过现在不是了。”
吴泽一愣,错愕的视线对上林辜黯淡无神的眼,随即垂下眼帘,开玩笑一般问道“他不用脱衣服吗”
“暂时不用。”楚言把吴泽自带凉意的手贴到了自己脸上,随口道“等哪天我看腻了他那张脸,再让他脱。好菜嘛,总是要一口一口来品。”
之后楚言便让人把林辜和尚佳彦带下去安置,还屏退了吴泽和自己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不过说是屏退,实则还是有两个嬷嬷留在了外间,那两个嬷嬷自然就是殊文阁三位阁老的人,主要作用就是防止女帝随意宠幸后宫的男人。
楚言也不介意,她朝着吴泽勾了勾手指头,在吴泽朝她靠过来的时候,附在他耳边说道“你这儿,有能让女子绝育的药吗”
吴泽一惊,跟着压低声音道“陛下为什么要女子绝育的药”
楚言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还能为何林辜长得这么好看,伺候他的宫女自然是要吃了药才能让我放心”
这当然只是借口,想也知道,如果绝育就能阻止后宫,太监也不会被去势,楚言此番不过是想要来绝育的药,给自己吃。
因为后期有个情节点,内容是女帝想法子偷偷睡了林辜。
原剧情里女帝当然没有因为睡一次男人就怀孕,但是楚言对自己现在的运气很没信心,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的怀上了,很可能害得林辜被殊文阁三位阁老搞死,又或者让林辜因为他们有了孩子,在篡位时留她一命,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