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飞快地在六剑剑者脑中闪过。
叶争流冷冷地板着脸,任对方随意揣摩她的心思。
反正这种骄傲冰山人设就这点好,话少。
她没有说出来的东西,对方会自己用脑补替你补上的。
说真的,虽然摆出这副面孔还不到一下午,但叶争流已经体会到了向烽和云渺之平时的爽。
只有别人猜他们,没有他们猜别人。这种感觉好快乐啊
换好了剑袍,一行人继续往里走。
寒剑宫地上铺着一块块正方形的水磨青石板,纵横排列,极其规整。
叶争流的视线无意中扫过石板上的磨损,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下一刻,她背过手臂,给身后的沈飞明比了一个手势。
六剑剑者带着他们所走的路线,完全能和向烽画给叶争流的地图对应起来。
也正因如此,叶争流才能发觉他们走的这条路虽然七拐八拐,却并没有在参观寒剑宫外宫,而是一路朝着寒剑宫的腹地直插进去。
果不其然,叶争流一抖出云渺之的名字,寒剑宫里就有人忍不住要跳出来。
引蛇出洞的过程,比叶争流想象的要快。
叶争流本来就想混进寒剑宫深处看看,所以对于六剑剑者的这番心机,她便装成不知情的样子。
一路走来,她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步履,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六剑剑者的脚印上。
在这期间,叶争流的余光也不动声色地扫过两边。
真奇怪,随着他们往腹地的逐步深入,两边的园林风格似乎也越来越整齐了。
甚至叶争流一路上看到的寒剑宫弟子他们不止行礼行得整齐划一,哪怕是他们手里的一把扫帚,尾端的枝杈都被修剪得工工整整。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哈利波特世界,这些人指望着用这些扫帚上天呢。
终于,在快要接近最中心建筑的那一刻,一道风声忽然从他们的背后响起。
在听到那声迅疾的破空之声时,叶争流的瞳孔猛然一缩。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肩膀却被身后的沈飞明扶住了。
“”
淡淡的血腥味溢入叶争流的鼻腔。
一息以后,六剑剑者才慢半拍地转过身来。
他匆匆行了一礼,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放得太高太急“三长老息怒啊。”
叶争流终于回身,她只见两个其余两个擂主全都倒在地上,口角咳出血来,正在地上打着滚地哀哀呻吟,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动手的是一个身背双剑的国字脸男人。
男人的袖口绣着九剑标识。
叶争流刚刚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有些奇怪,她一连看了两三眼,才发现了其中端倪
这个男人长得,太过均匀了。
一般来说,正常人的左脸和右脸是不完全对称的,左半身和右半身亦是。
但看这个男人的模样,就仿佛把他从中轴线上劈开,两半能够非常吻合地折叠在一起似的。
他甚至连眉毛的根数、每根眉毛的走向,都长得一模一样。
叶争流望着他,嗓子眼极其不明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她以自己见过韩峻的经历打赌,这家伙有点不太像人。
国字脸男人哼了一声,余怒未消道“你没有告诉过他们路要怎么走吗”
六剑剑者低声道“我已告知他们要跟着我的脚步走这两人是踩了砖缝吗长老息怒,他们是外来的擂主,不知咱们寒剑宫里的规矩。”
听闻此言,叶争流心中暗想果然是不能踩砖缝。
难怪解凤惜说寒剑宫的弟子古板。
如果她也活在这么一个走路不能踩砖、穿衣不能穿其他颜色、行走时不能左顾右盼,不能的言语交谈,连扫帚杈子都不能七扬八叉的地方,只怕她也要古板得要命。
这些弟子的古板,不是因为他们先天就爱守规矩。他们这是爱自己的性命啊
国字脸男人没有理会他,却将目光转向了叶争流。他眼中划过一丝不善之意,阴沉沉道“我都听说了”
下一刻,男人双手拔出双剑,两道寒芒同时一闪。
叶争流和沈飞明同时出手,刀剑齐发,却只劈了个空。
有一人比他们反应更快,那位“三长老”的双剑,在落到叶争流面前的前一刻,便被另外一人锵然架住。
那人双眼微红,眼角犹带着一丝泪痕。
他轻飘飘地拿着一柄竹剑,却不由分说地架住了三长老的两柄神兵。
这个男人的袖口,也同样绣着九把小剑。
六剑剑者这回当真大惊失色“二长老。”
那位二长老偏过头去,眼中忧色更重。他轻声道“三师弟,你做什么为难我女儿的朋友呢。”
叶争流悚然一惊。
云渺之的父亲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