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只好乖乖的站到一旁,焦急的等待。
哥舒道元对萧珪叉手而拜,问道“于阗王突然驾崩,我们理当前去悼唁。但不知,萧元帅为何还要带兵”
萧珪说了一句,“你们退下。”
房里房外站岗的士兵和严文胜、郝廷玉等人,全都施礼一拜,退出了房间。
哥舒翰仍是站在原地。
萧珪转过头来,凝视着他。
哥舒道元低喝了一声,“还不出去”
哥舒翰十分郁闷的咬了咬牙,叉了一下手,走出房间掩上了门。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两个人。眼见这般阵势,平生见多了风浪的哥舒道元心中已经有所明悟。但他仍是问道“不知萧元
帅,究竟有何赐教”
萧珪指了一下摆在一旁的军用马札,“哥舒将军,请坐。”
哥舒道元不禁皱了皱眉,这种时候你还有心促膝长谈也罢,看你究竟有何话讲
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下来,萧珪说道“在入城悼唁于阗王之前,我想请教哥舒将军一些问题。”
“萧元帅请讲。”
萧珪说道“哥舒将军既是大唐的于阗经略使,也是于阗国的驸马,想必将军和于阗国的王室成员及贵族大臣人等,都
很熟悉”
哥舒道元答得一板一眼,“内子是于阗国的公主。我与萧元帅说的那些人多半都是亲戚,彼此经常走动,因此还算熟悉
。”
萧珪说道“那么请问将军,在于阗国众多的王室成员与朝堂重臣当中,谁最反感二王子尉迟珪执政掌权谁最有可能
,将他拉下马来”
哥舒道元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了一声,“萧元帅这话可就问得,有一些诛心了。于公来说,这是于阗国的内政,我们不
便干涉。于私来讲,他们都是我妻族的亲戚。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属家务之事,我一个外婿,怎该背后议论”
萧珪没打算和他多绕弯子,便直接亮出了底牌,正色说道“这是大唐的碛西采访黜置使,在向大唐的于阗经略使问话
。有请哥舒将军,如实回答。”
哥舒道元的神情微微一变,连忙叉手而拜,小声问道“真有如此严重”
萧珪点了一下头,“有。”
哥舒道元面露惊疑之色,扭过头去眨着眼睛,小声的喃喃自语,“他不会真的那做样吧”
萧珪突然沉声喝问,“谁怎样”
哥舒道元几乎被吓了一弹。他转过脸来看向萧珪,发现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和犀利。
这气势
哥舒道元终于体会到了,州县官吏面对御史钦臣时,最该有的那一种紧张压迫之感。他情不自禁的干咽了一口唾沫,说
道“我也只是猜测,算不得什么证据。”
萧珪说道“这我明白。我一定认真调查,据实而论。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哥舒道元皱了皱眉,说道“萧元帅,我想提醒你一下。我朝对待蕃属之国,一向都用羁縻之策。所谓羁縻之策,羁者
”
萧珪冷冷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羁者,马络头也;縻者,牛之靷音引也。羁縻政策,是我大唐对待蕃属国的
常用国策。羁縻之原意在此引申为牵制与笼络。哥舒将军,我曾经是一名教书先生。但我觉得现在这种时候,特别不适
合用来说教。”
哥舒道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情颇为尴尬。他叉手拜了一礼以示歉意,然后说道“我的意思是,大唐对蕃属国的
要求只有臣服和纳贡,从来都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内政。类似于阗现在的这种内部争斗,每年不知发生多少次,大唐从
来不会过多干涉,更加不会偏袒哪方。现在萧元帅却要带兵入城,直接参与他们的朝堂政斗。这实在是有些欠妥。”
萧珪心中暗暗冒火,居然还在对我说教,真是有完没完
深呼吸了一口,萧珪忍住火气,平声静气的说道“哥舒将军,等我回到京城,入宫叙职的时候,自会有人对我进行批
评和教育。我若犯错,也自会得到应有的惩戒。但是现在,还是请你告诉我,那个人的姓名和来历底细吧”
哥舒道元又狠狠的尴尬了一回,因为他非常明白的听出了萧珪的话外之音要对我进行说教,那是皇帝才有的资格。
你哥舒道元,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