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武很贱地从冰箱里拿出一团面包问凉生,真的烤面包哟,吃不吃
那天,凉生没有直接同意我搬走,他说,留在这里吧,我好照顾你。就算你要搬走,也等去医院复查后吧。
我却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抓着头发发疯一样冲他喊,你为什么一定要管我的事我的事情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求求你了收起你那悲悯的心,放过我吧
我哭着蹲在地上说,放过我吧
这一切来得毫无征兆。
整个房间一片静寂。
我却又突然站了起来,安静极了,安静得像秋天的树叶,那么温顺,就好像刚才那个发疯大叫的人不是我一样。
我理了理被我抓乱的头发,说,好的,听你的,哥。
凉生看着我,是惊愕后小心翼翼的探寻,却最终沉默。
北小武很激动,他揪着凉生的衬衫领子说,她叫你哥啊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激动,按照他的激动程度,此刻他抓住凉生的衬衫该配的台词应该是“你这个狠心的人儿啊我怀了你的孩子了,你却要跟我分手你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才对。
我转身,跟愣在一旁的八宝打了个招呼,我说,hi。
样躲着我,在北小武身后,拿起冬菇的猫爪冲我挥舞,冲我说,hi。
我回头对凉生说,哥,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找金陵陪我一起住。
起住吧
北小武就冷哼,说,就你一天到晚穿得跟来不及了求野战似的,跟你住,凉生就更不放心了。
脸“你大爷”的表情,却也没还嘴。
那一天,是我做的饭。
我将这三尊雕塑轰出了厨房。
一种叫作“贤妻良母”的基因在我身上突然苏醒。
北小武看着我,问凉生,她是不是烧傻了我这辈子,从小到大,从魏家坪到这里,就没见她去过厨房啊。
八宝悄声说,噗我觉得她这么母性泛滥,又这么情绪反复无常,八成是怀孕了吧。
凉生脸一黑,北小武连忙拍了巴掌,不说话你会死啊
为了证明我没被烧傻,我唰唰唰,一鼓作气制了六个菜:紫苏煎黄瓜,鱼香茄子煲,苦瓜酿肉,法国郎酒三杯鸡,火腿娃娃菜,丝瓜蛋汤。
北小武落座一看,说,妹子啊,哥我从来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吃上你做的菜啊,我好想从冰箱里拖出那半只冰冻鸡抱头痛哭啊。
八宝咬着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吭哧了半天,我以为她在编制赞美之词,结果,半天后,她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口齿不清的话,你在三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净跟条状物过不去啊你瞧瞧,六个菜里五个菜都是
凉生脸色一正,说,好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