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凉生心事满满的样子,我不想八宝吵到他,就偷偷地将她哄走,说是感谢她帮我搬家,请她喝杯咖啡小坐一下。
我知道,这些日子,凉生的心情并不太好,北小武的事情,我的事情,还有未央的事情,程家、周家的事情像是一条条枷锁一样,锁得他牢牢的。
星巴克里,八宝问我,姜生姐,你说北小武不会真的坐牢吧
柯小柔说,这得看案值了吧。小鱼山那里的房子都是古董级的,这大爷做事也太不考虑后果了,幸亏没烧死人,要不这辈子还不待在里面了。
然后他又问八宝,是没烧死人吧
八宝说,我怎么知道啊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整个下午,我都心不在焉。去福利院看小绵瓜的时候,王浩也在。许久不见,他个子长高了不少,已经是一个挺拔的少年了,只是,看我的目光依然不算友好。
我将缝好的校服放到小绵瓜手里。小绵瓜说,程叔叔好久没来了。
她的声音很小,怯怯的,满是期待。
我想说他被上古神兽带走了,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我叹了口气,说,我也许久没看到他了。
小绵瓜说,哦。
她说,那你想他吗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咬牙切齿地说,我何止想他,简直想他死而另一个声音,却在低低地伤感,难出声息。
她羞羞怯怯地眨着眼睛,说,我想他,我想程叔叔了。
我揉揉她的小脑袋,说,那你就好好想着他吧。姐姐没时间了,姐姐还得留着脑袋想想你北小武哥哥怎么办。唉。
我离开福利院的时候,给小绵瓜的老师留下了一些钱,因为要去西藏,我怕我怕回来得没那么及时吧。
走出门口,我就给金陵打电话,有些担心需要分担。我很害怕北小武真的坐牢,否则这么个大好青年的一生,不就毁了吗
电话接通,我刚“喂”了一声,就听身后有人喊我
姜生。
我忙回头,愣了一下,我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着来人,说,啊,怎么会是您
他就笑了,几步走上前,说,怎么就不能是我
我只顾着激动去了,电话都没挂断,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不是我、我没想到您会在这里,您不是留在厦门了吗
他还是笑,为我大惊小怪的模样,说,毕业这么久了,你还是那样。
他补充道,像小孩子一样。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福利院的大院里,一城的阳光都披在他身上,就跟几年前,厦门的第一次相遇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