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餐厅的时候,他们都已落座。
餐桌上的早餐丰盛而又精致,用餐的人不过我们几个,在一旁侍候的工人却比我们人还多。
钱至曾经略有提及过,程家老爷子至今仍然保守着大家族的旧式做派,这类让现代人看起来声势浩大的烦琐,却是他的固有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其实,这些让程天佑和程天恩这样的年轻人也感觉约束。
但不管怎样,我始终和他们不一样的。我小心翼翼唯恐唐突,他们淡淡然然早已习惯。如钱伯所说,我们是不同的。
他的小时候,跟着祖母喝个橙汁,据说都有六个人在一旁服侍;我的小时候,呼朋引伴在草场上捉蚂蚱,能捉六个就算丰收。然后,跟着北小武屁颠屁颠地用火烤一下,嗯,喷喷香。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爱上了我。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我,辜负了他。
餐桌之上,咫尺之间,百感交集。
这时,钱伯过来说,老爷子说你们吃吧,他就不下来了。
原本端着的我,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
程天恩抬头,问,爷爷没事吧
钱伯说,没事,许是昨天三少奶奶回来,聊得太开心,时间有些过,所以身体不适。不过,听龚言说,医生建议他回香港养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啊,家里事多,老爷子啊,也太辛劳了。
程天恩突然笑,爷爷要回香港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天佑,笑到不行,这倒好了我要也跟回去的话,这里岂不是清净了这个早晨真美好啊,怎么突然有种想吟诗的感觉呢人生几回伤往事,岁月几度偷良人。这偷字用得真的好,真的妙
程天佑脸一黑,说,不吃饭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