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开口,说,我凌晨的飞机。
程天佑点点头,说,新年有派对,听说你回国,还想喊你。
他说,下次。
程天佑看着凉生离开的背影,其实,刚刚他已到楼下,刚要下车,就看到了凉生匆匆进楼。
颜泽警惕地说,大少爷。
他坐在车里,没有动弹,寂静如山。
颜泽急了,说,大少爷,您不赶紧去看看,难道就不担心
他拍拍手,制止了颜泽继续说下去,他看了看楼上那盏守候着自己的灯,缓缓地说,她如此信任我,愿意将一生都托付给我;如今,这区区几分钟的信任,我还给不了她吗
此刻,凉生已离开,楼上的灯已黯,只剩下电视机忽闪的光。
许已是满屏雪花了吧。
隔壁楼,程天恩看着楼下这一切。
汪四平给他拿来药。
他吞下。
汪四平不忍看,总觉得他吃药时有种和血吞的感觉;然后,他顺着天恩的目光,望下去,说,怎么夜里来回,又不是贼。
程天恩淡淡倦倦,说,不然呢让龚管家看到会让他喊大嫂的再吃一杯她捧上的绝情的茶,就像大哥当初那样他笑笑,说,我这三弟是何等聪明的人
汪四平叹气,说,大少奶奶就这么把他忘了。
程天恩笑笑,不置可否,只是说,能忘掉也是福。
汪四平一听,立刻努力发挥他溜须拍马的功能,说,所以二少爷英明要不是二少爷让人制造车祸,想惩罚钱至,大少奶奶也不至于突然傻了似的要嫁给大少爷。大少爷当时居然还生二少爷的气真是
程天恩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汪四平一看不好,忙收好舌头,说,二少爷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
说着,他撒腿就撤。
汪四平走后。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
全是寂寞。
他低头,钱包里,隐匿着一个少女的照片,明亮的微笑,如同春日风,夏日花,秋日水,冬日雪。
金陵,能忘掉一个人,多么好。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却往往做不到。
比如,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