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盯着宁封的背影,满是虫卵的眼眸中深藏着痛苦,叹息了起来:
“关于你的痛苦,我想我们能够找到共同的话题”
包含着复杂情感的惆怅声音中,牧师的手搭到了宁封的肩膀上。
“我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吾主的声音了。”
冰冷的房间中,牧师和宁封两人沉默伫立,在同一时间都陷入了惆怅。
牧师是在感慨,终于找到了和自己有相同境遇的存在。
而宁封思考的则是完全不一样。
他在想:
“嘶虽然场面很不一样”
“但是,这个场景要是被希琳看到了,她会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联想啊”
不会突然意识到之前就是这么被我套路的咳咳。
眨了眨眼睛,宁封在心里默默祈祷。
祈祷自己家的希琳还是想以前一样的单纯好哄。
这只不过是欲擒故纵的计谋而已,聪明的孩子可不要自己对号入座哦
“不过,按我对她的理解,应该是想不到的。”
嗯,真好呢。
希琳确实是想不到。
排除掉她早就明白之前宁封有在钓她的成分外,更是因为她没在看宁封视角直播。
此刻的希琳,在看另一场直播。
从城堡外层的阳台飞入,希琳替换了隐身术,默默改成了高等隐身术。
比起只能遮掩身形外的隐身术,高等隐身术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隐去自身的气味,对于像她这种没有多少潜行能力的施法者来说非常实用。
走在满是灰尘的城堡走廊中,希琳先是欣赏了一会儿墙上非常有黑暗时代特色的华丽装饰,才偏头看向了正举办着舞会的大殿。
“狂乱的夜晚啊。”
大殿的穹顶消失,整个舞池都暴露在了红月之下。
王宫里此刻在举行着盛大的舞会,数百位穿着华丽衣物的贵族在舞池中谈笑旋转。
烛台燃烧着幽蓝色的火光,衬托得整个场景更加渗人。
“这还真是疯狂啊。”
生者在逃窜,在怒吼与哀嚎。
而亡灵在舞池里起舞,沉醉于虚幻的现实之中。
透过二楼的走廊的窗户,希琳看着端坐在首位的国王,缓缓点头:
“它就是令我感到危险的源头吗”
比寻常亡灵还要硕大几圈的身体,头顶戴着一顶相较于它头颅显得格外娇小的破旧王冠。
一位身穿着金色铠甲,纯粹由骸骨构成的君王存于此地。
传奇。
虽然起飞很微弱,但是希琳很确定对方的实力达到了传奇。
是他的生前就是一位传奇战士还是复生之后在漫长的时间后达到了这个水平
但无论具体理由如何,如今的情况不变。
在逐星人的比赛中,居然出现了一位传奇亡灵大君
“真是疯狂啊。”
希琳是很担心宁封的安危,但她也相信自己满是秘密的男人不至于在这个阶段就走投无路。
而她会主动靠近这个危险的城堡,原因只有一个。
希琳看到了本次参赛的贾思琳,那个曾经见过一次面的索菲。
看到索菲被一个瘸腿的金发男人抱在怀里,穿过了王宫的守卫,正一步步艰难地向着城堡深处的舞会走去
倒不是想出手帮助,和索菲没有那么熟。
希琳只是想从身为贾思琳家嫡女的索菲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一些关于“贾思琳家这次,到底希望看到一个什么样的比赛”的线索。
夜,还在继续。
经历了最惨烈的一段时间,人数减少的速度逐步放缓,最后趋于停止。
那些被亡灵追赶的参赛者们也渐渐琢磨出了各自的做法。
有人靠着能力找寻无人的地方躲起来,也有人试图在浑身涂抹腐肉后打算融入到亡灵之中,也终于有人在共同逃窜的时候想起了联手
这些人中大部分成功,但也有一小部分都是失败。
尤其是那个异想天开涂满腐肉的家伙,差点没被暴走的亡灵剁成肉泥。
不管大部分参赛者的悲惨状况,有一部分的参赛者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曾经在人群中默默注视宁封背影,有着幽蓝眼眸的年轻男子安德鲁就是其中之一。
一开始就出现在老旧贵族房屋中的他并没有同任何人接触,一直默默地在房间中寻找,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还真让他找到了。
在书架后的密室中,安德鲁发现了一本落满了灰尘的羊皮书。
上面用异常华丽的贵族花体记述一个堪称传奇的贵族家族的荣辱兴衰。
从作为马夫的第一代家主,因为作为神谕选中的“预言之子”而被开国国王赏识而开始。
展开了一段堪称爽文的升官史,最后坐到了公爵的位置,讲述了一段近二百年的贵族发家史。
到最后,在上一代家主在不断的奢靡享乐后败光了所有的家产而停止。
写这本书的笔者用痛恨惋惜的口吻怨恨着命运的不公。
他在痛恨上一代家主失去了神灵的宠爱,而没用一点笔墨去批判他的奢靡行为,他认为那样是理所当然的。
在书本的最后几页,笔者用大量的篇幅赞美着那位不再宠爱自己家族的神灵,试图再次获得垂怜。
当然,一无所获。
于是,失望至极的笔者在最后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他开始写下名为预言的诅咒
诅咒着这个曾被神灵宠爱,但最后被神灵抛弃的国度
诅咒他们永世不能翻身,诅咒他们永远不能获得平静
安德鲁捧着书,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真实。
“窗外的骚乱,这个国度的一切,是否和这本书中的预言有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