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仙儿在遂久城带孩子,因为这里距离她部落最近,又有她大哥带人保护,所以王牧很放心。关键遂久这里,有众多蜀中的家族,必须得有人坐镇,而王牧的老婆之一,显然非常合适。
蜀中各大家族,如今才算完全明白,为何王牧敢把政权下放,因为兵权,可没有给他们。
各大家族虽然支援了王牧不少私兵,不说这些人如今还听不听他们的,关键这些人,压根就不在附近,全部驻守在克钦城,不是屯田,就是守边。
经过许敬宗多年洗脑,这些私兵,心里可不会向着老主家,更何况当年他们家眷,都一起搬迁过来了的。
当然,也不排除里面有各家密探,对此王牧并不在意,自己又不造反,怕什么。
小女儿完全不认识自己的父亲,王牧刚一抱上手,就哇哇大哭,一点面子都没给。
看着王牧手忙脚乱的哄女儿,乌仙儿与加雅,在一边笑嘻嘻的,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好在小家伙第二天就不认生了,骑在王牧脖子上,咯咯咯的直乐。
反正已经回来,王牧也不急着政务,带着老婆女儿,姑复,平川镇都去转了一圈。
“你这真是心大啊,回来两个月了,都舍不得过问一下。”岑文本说道。
王牧去姑复的时候,他正好去查看水库修建,所以两人没有碰面,直到王牧再次回来。
“你们处理得很好,我有啥好过问的,还没有恭喜你呢。”听着岑文本一口四川话,王牧忍不住泛起笑容,又看了看远出挺着大肚子的萧怜。
在一个地方久了,不自然的就会改变自己口音,这一点不注意,自己都没有发现。
“谢谢,有件事还真要你做主。”岑文本明白王牧说的什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随后说起了正事。
“平川附近那個部落,有很大一部分人,想要搬出来。”岑文本说道。
“他们人口又不多,搬出来就搬出来吧,不过那地方不错。”王牧眉头微微一皱道。
这湖泊连通平川与遂久,姑复,相当于连通蜀中与南诏地界,虽然有山路可以通行,不过如今这山路,根本无法通行大宗货物,还是水路更加方便。
“是啊,位置很重要,不过那里毕竟是他们祖地,我也不好安排太多人过去。”岑文本解释道。
王牧理解的点点头,随后想了片刻说道:“我让高壮去和他们族长沟通,也不需要驻军,就是渡船保留,然后在那边修建一个造纸作坊。”
“造纸作坊”
“嗯,那边芦苇很多,用来造纸最合适不过。”
“哦。”
“你安心的在这边陪老婆吧,其他事情交给我好了。”王牧笑着说道。
“多谢体谅,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得想想办法。”岑文本拱手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王牧问道。
“金矿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暴露出去了。”岑文本说道。
“有人打金矿的主意”王牧眉头一挑,带着一丝杀气问道。
“人心总是不知足的,有人带话询问,能不能一起开采。”岑文本说道。
“哼再有人问,就让他们来问我的刀,答不答应。”王牧冷哼一声说道。
翡翠,金矿,银矿,是他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翡翠对所有人开放,他只抽税,银矿同样放了出去,只分成,只有金矿完全控制,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染指。
“好,那些不安分的家族,我会找机会敲打敲打。”岑文本一口答应,其实他能猜到王牧的反应,只不过这种事情,他不能替王牧做主。
“行,伱尽管去做。”
接下来岑文本又向王牧汇报了一些细节,王牧离开这一年,政务上基本都是他在负责。
虽然大事没有,各地税收,人口增长,还是事无巨细的介绍了一遍,还拿出一大叠文件。
王牧没有查看,只是把文件收了起来。
风调雨顺的一年,凑起来几乎都是好消息,一些邻里纠纷,也只是小事,自有小吏处理。
从岑文本处离开,又到遂久,外出的凌敬也回来了,听说王牧回家,就呆在遂久等待。
“你又何必亲自跑到高原上去,真要有个好歹,你几个儿女,岂不是还得我帮你扶养。”
虽然王牧嘴里说的是责怪的话,凌敬心里却很暖,笑着说道:“斥候所能打探到的,实在有限,我亲自去看一看,更放心。”
“你去一次还不算,又去第二次。”王牧没好气的说道。
王牧也是一样虽然嘴里埋怨,心里却很感动,凌敬去高原,自然是为了自己这一方势力,毕竟自己说过要对付高原上的敌人。如果换成其他人,凌敬未必想去。
“嘿嘿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带了护卫的。”凌敬笑了笑说道。
“许参军还在上面”王牧转移话题问道。
提起许敬宗,凌敬目光有些古怪,说来他和许敬宗一起从长安到姑复,随后共事一段时间,可以说很是熟悉,以他的眼光和智慧,自然了解许敬宗的为人。
许敬宗这人,聪明是肯定的,不过很圆滑,这让凌敬有些不喜;后来许敬宗忙碌洗脑,这和凌敬的工作不搭边,两人基本上只有公文往来,这次王牧离开,两人再次见面,许敬宗简直吓了凌敬一跳。
狂热,甚至说有些癫狂,嘴里说的是征服番邦,要让番邦感受到中原的高贵,要让番邦沐浴在炎黄光辉之下。不信奉炎黄的人,都是异端,只配做奴隶。
凌敬看得出来,许敬宗的话,完全发至内心,眼中那炙热的目光做不了假;那目光犹如好色之徒,见到绝色美女,恨不得一口吞下去,装是装不出来的。
有到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敬不知道许敬宗为何会变成这样,不过他知道这一切和王牧脱不了干系。
王牧从未想过隐瞒凌敬,只不过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凌敬不问,他也没有说那么清楚。主要还是,洗脑工作,凌敬也知道,他以为凌敬应该清楚这么做的目的。
“他在上面过得可比我好,几个贵族都奉他为贵客,听他讲道。”凌敬目光之中又带着佩服,微微摇头说道。
许敬宗属于正宗儒生,如今讲道,不比道家之人差,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说得天花乱坠,许多东西,凌敬只觉得似是而非,当然他只以为自己对道家不够了解,并不知道,许多东西,根本就是许敬宗编出来的。
凌敬知道洗脑的好处,所以是支持的,那些许敬宗培训出来的人,在百姓之中宣传,凌敬可是安排了不少小吏配合。
岑文本公务繁忙,也只有凌敬相对空闲,才有精力配合许敬宗的行动。这就是凌敬,看上去没有做多少事情,却在查缺补漏,哪里需要,他就出现在哪里。
“高原之上,如今情形如何”王牧问道。
“和你猜测,有所不同,如今高原上暗潮汹涌,并不太平,更不用说一统。”凌敬说道。
“哦说来听听,毕竟我也只是听说而已。”王牧眉梢一挑,好奇的问道。
“去年吐蕃的囊日论赞被人毒杀身亡,说来这个囊日论赞到是不错,一统了吐蕃,你听说的应该就是他;如今吐蕃由囊日论赞十三岁的儿子赤松赞继位,似乎无法掌控臣下部落,今年迁都到了一个叫逻些的地方。”凌敬讲解道。
“原来大名鼎鼎的松赞干布,才刚刚上位。”王牧心里暗道,对于自己猜测,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自己只是有一点印象而已。
当然,他没有说这个赤松赞,是吐蕃历史上最厉害的一个赞普,要不了多少年,就能再次一统吐蕃。
说出这些,凌敬信不信是一回事,肯定会以为他受到许敬宗的感染,变得神神叨叨。而且自己在这里,在距离吐蕃不远的地方,松赞干布,想要如同历史上那么顺利成长起来,怎么可能。
“如此说来,正是动手脚的好时机。”王牧说道。
“确实也只能动一些手段,那上面呆着就有些胸闷。”凌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