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也不给祁欢反应和想明白的机会,也径自绕开她身边先走了。
祁欢手里捧着那件衣袍,一脸懵逼。
上回她把衣裳上交,是为了避嫌,也是怕给顾皇后这宫里惹事儿,天地良心,那思虑多周全啊
这回,顾皇后特意把她叫进宫里,又塞了件男人的衣裳到她手里
这操作,怎么看都怎么有点迷
如果想坑她,现在派人冲进来,一抓一个准儿,物证都是新鲜热乎的,她绝对百口莫辩
当然,顾皇后没有这样的恶趣味。
祁欢目送,眼见着焦嬷嬷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又出园子去了。
她只能收回目光,捧着那衣裳,循着记忆里上回她走过的路,从林间小径上寻过去。
今日天阴着,加上这林中竹枝茂盛,水汽还格外重些。
偶尔就有一滴露水自高处的竹叶尖端坠落。
水汽在袍子的纹理上晕开,祁欢下意识将衣裳抱在怀里。
然后离得近了,就嗅到那衣裳上面若有似无的一些残存气息。
还是上回梦醒时候嗅到的那股味道,像是淡雅的松香。
她此时才意识到这约莫该是顾瞻衣袍上的熏香
这件衣袍在顾皇后这放了许久,即使只是压在箱笼里便没再动过,味道也散得差不多了,祁欢手里抓着衣裳,且走且沉思
她总觉得这盈入鼻息间的味道似曾相识。
仿佛,曾几何时,她嗅到过更浓烈的,更近距离的,也时间更持久的香。
可是,这种香料,多是男子用的。
她上辈子没接触过有熏香这么高雅爱好的男人,这辈子
高雅的倒是见过那么几个,但是这坑爹的男女大防啊,拉个手都要传绯闻,她也没钻谁怀里去抱着人嗅来嗅去啊
正且心不在焉的走着,拐上前些天那条回廊,抬眸就见等在廊上的顾瞻。
他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然后
她这一路走来,发生的所有事就都全完合乎逻辑了
祁欢登时松了口气,快走几步迎上去,却有几分哭笑不得的当场质问:“是你找我来的兜这么大圈子干嘛”
上回在这里匆匆一别之后,祁欢后续并未打听过顾瞻的行踪。
但是那天在喻家,却听旁人闲聊提了一两句,说顾世子最近出京剿匪去了。
祁欢此时定睛再看,就发现他身上还穿着一套软甲。
瞧着是有擦拭整理过,还算整洁干净
但下一刻,她还是直觉的皱了眉头,又道:“前两天听人说世子出京剿匪了,您这是刚回来”
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一件至于这么赶
顾瞻接到卫风传信时,的确已经是在回京的路上,然后便撇了大部队,连夜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他当然也可以直接冲到长宁侯府去
本来等着祁欢过来的这个过程里,他心思也是千回百转,忐忑非常的。
酝酿了千言万语,想着总算有机会一次对她全部坦白了
结果,祁欢这上了就反客为主一通问。
顾瞻被她噎得不轻,之前想好的措辞开场白,统统没用上,只能重新定了定神:“时间赶的不太巧,听说你那出了事”
他话没说完,祁欢先心虚起来,正色道:“那个我弟弟这会儿暂住在府上,当时事出紧急,情急之下我也寻不到别的更好的去处安顿他。没有提前问过你,实在抱”
她说着,就又埋头掏了荷包里的那块玉佩出来。
顾瞻就势握住她的指尖,将她动作阻了回去。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暖。
裹住她指尖的动作,很仓促,却不显得野蛮粗鲁。
祁欢的后半句话,就这样生生被他堵在了喉咙里。
她怔愣一时,缓缓抬眸。
视线从他握着她指尖的手,再上移到他脸上。
顾瞻的目光,沉毅中依旧是有种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朗和真挚。
他就这样直直望着她的眼睛,祁欢的手就一时有些忘了缩回来。
“该说抱歉的其实是我。”顾瞻竭力控制着表情,不想叫自己露出半分不稳的情绪来,就为了显得自己很可靠。
祁欢眨眨眼,她意识到这位世子爷是不死心的要二次表白了。
毕竟这个前奏
就已经很深情,很感人了
然则,顾瞻却一脸真诚又满怀愧疚的说:“你身边这次招致的祸事,归根结底,根源其实在我。”
祁欢:
这回真正该怪的,难道不是秦小侯爷嘴贱么
顾世子我知道你是还对我有好感,可是咱这么优秀的官二代,就不要为了做舔狗这么自贬身价了好么
你现在是少年冲动,一腔热血,等以后心智成熟了,冷静了,想到今日种种掉份子的举动,我怕你为了挽回面子对我打击报复
“那个”祁欢对这位顾世子的印象,着实是不错的,就因如此,面对对方的穷追不舍她才会心虚不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的事儿”
是,你是没来得及神兵天降,第一时间做我的盖世英雄,可是也别信口开河,随便把这种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好么
祁欢一手下意识的抱着他那衣裳,一手开始从他掌中把手指往外抽。
这位顾世子是最近不在家,不知道经此一事,她这名声会烂成什么鬼样子
她自己想想都头皮发麻
坚决不能祸害五好青年
“是你不记得我了。”然则顾瞻手没松,她看他面孔微微涨红,仿佛极难启齿的苦笑了一声,“青龙节那晚,秦颂要杀的是我”
祁欢:
抱在怀里的袍子上,仍有阵阵松木香气外溢。
祁欢深吸一口。
然后,终于把断片许久的那段剧情给脑补完整了
------题外话------
秦小侯爷:助攻竟是我自己这坑爹作者给了我半本书的戏份,就是为了拿我当助攻
端木美人儿:这剧情我熟啊兄弟,做为过来人,哥劝你一句,快快躺平,好歹苟条命
秦小侯爷:滚
小昀子:听他的,快躺平,朕一个皇帝都苟了,你有啥拉不下脸的
秦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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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