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瞻先把祁元辰抱下去,放在地上,这才回身亲自开了车门。
祁长歌和云兮本来准备先下车的,但见他堵在下面,就不好抢着先下了。
祁欢虽然喝了一路的姜末泡水,唯一的收获就是手上捧着热茶杯给焐热了,身上还是觉得冷的厉害。
她直接裹着薄被往外挪,看顾瞻长身而立堵在那,冲她伸了手,她就多少有点明白对方了的意思。
可是
她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就难得的扭捏,试着委婉的拒绝了一下:“倒也不用其实我也没那么虚的。”
顾世子一向都是讲道理的,他说:“你这样裹着被子往里走,只会更难看。”
祁欢确实是准备就这么裹着被子回去的,她逞能的时候想的是人命关天,而且着凉感冒未必会死,可是当鼻塞耳鸣和头重脚轻的症状都隐隐浮现出来时
她就只想保暖保命了。
顾瞻这一提,算是提在了她的心坎儿上。
祁欢迟疑了一下。
顾瞻这才当她的默许,一把将她捞过去,抱着往门里走。
祁长歌和云兮都跟着脸上一红,但是这种事,就算不合规矩,人家当事人互相愿意,旁人也不好多管闲事的阻止。
祁欢倒是不脸红。
就正常谈恋爱暧嘛,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是常规操作。
但她内里揣着一颗自强自立了二十多年的糙汉心,却莫名觉得这个公主抱待遇搞得人好羞耻。
顾瞻抱着她大步流星往门里走,她索性眼不见为净,扯了被子把自己脸也捂上了。
若在别的场合,她这样猝然露出娇羞的一面,顾瞻会很高兴的。
但她才刚着了凉,明显身体不好,他抱着她在怀里,又只觉得被子底下是很轻的一团
当真就是半点旖旎的心思也起不来,就只觉得揪心了。
杨氏前阵子被气着了,这阵子就一直闭门谢客,也不出门应酬,连杨青云也没去,在家里平复心情和养身体。
得知顾瞻抱回来的是自家大小姐,门房的婆子不敢有片刻怠慢,当即带路引着他往后院春雨斋去。
而另一边,祁长歌很识趣,拉着云兮领着祁元辰去了安雪堂,大概向杨氏禀明了事情原委。
杨氏立刻就赶了过去。
走得太急,进门险些被门槛绊到。
顾瞻将祁欢送了回来,不好长时间在她闺房滞留,所以安顿好她就暂且推到了外间。
见状,他连忙抢了两步上去,扶住杨氏:“夫人当心。”
杨氏心系女儿,也顾不上道谢,只问:“欢儿怎么样了”
边说,边说边是急匆匆的往里间走。
顾瞻重又跟了回去。
祁欢裹着被子窝在床上,她跟杨氏无需见外,所以甚至都没从被窝里爬出来,只叫了声:“母亲。”
顾瞻代为解释:“肯定是着凉了,方才试着温度已经有点烧起来了。夫人暂且宽宽心,路上我已经叫人去请胡大夫,应该很快就到。”
被杨氏养在祁家的那位陈大夫还在,但是现在杨氏也多少对他有点不能完全信任了,祁欢这得的又不是急症,既然顾瞻说已经去叫胡大夫了,她也就没让叫陈大夫过来。
只是坐到床边,对着祁欢数落起来:“你自己的身子就不好,逞什么能到底怎么样啊哪里不舒服,是怎么个不舒服法儿”
“等大夫来吧。”祁欢提醒她:“您少说我两句行了,有人在呢。”
杨氏回头又看了顾瞻一眼,却没说要送客。
另一边,叶寻意在外宫门托当值的侍卫进去传信,说自己有急事必须要马上见到叶才植。
她过去时正值午膳时间,可以确定这个时辰,叶才植肯定没有在和皇帝议事。
叶家现在就剩他们父女俩互相扶持,叶才植听了消息,知道肯定是有事发生,连忙便赶了出来。
屏退左右,单独与女儿站在空旷处:“你怎么还找到宫里来了”
叶寻意凝重又快速的说道:“父亲,我今天把瑞王给彻底得罪了,他很快就能拿住我的把柄,将我置之死地。我若出事,父亲您也逃不掉一个管教不严之罪,您经营这些年的好名声也会一败涂地。现在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得要先发制人,你马上带我进宫去见陛下,我也抓到瑞王致命的把柄了,咱们抢先一步,先扳倒她”
她现在和叶才植说话,早没了女儿对父亲的态度,半点敬重之意也无。
父女之间,毫无情分可言,已经明明白白谈利益了。
所以,言辞之间,她也毫不掩饰的表示出叶才植若不帮她,她若出事就一定拖对方下水的意图。
叶才植的脸色极是难看,却也没顾上计较这些,只叶寻意说的话他没太听懂:“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去瑞王府吃寿酒的吗”
叶寻意心急如麻,为了说服他,只能耐着性子,尽量言简意赅的将今日发生的事与他道明。
她说:“事不宜迟,等太子带着大理寺的人进宫面禀了我的罪证,我就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必须相信我,这两年我为父亲鞍前马后出了多少主意这一次,我也有十足的把握,我绝对可以翻盘的,只要你马上带我去面圣”
叶才植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虽然他不想被逼站队,可他也着实想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女儿哪儿来的心气儿和胆量,就为着拒婚,几次三番公然和当朝两位有权有势的皇子作对
今天叶寻意捅出的这个篓子,让他出面去收拾,他是绝对收拾不了的。
并且
叶寻意虽是威胁她,但是说的却没错,她若出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会被她连累惨了。
文官清流的名声,就承载了他至少一半的仕途,他不能让它跟着叶寻意毁去。
他只能赌一把,赌叶寻意真能起死回生。
“先回府一趟。”他这个丞相也不是白当的,做决定从不拖泥带水,心一横,就扯了叶寻意上马车。
叶寻意使劲挣脱:“父亲,时间来不及了”
“我说先回府。”叶才植也发了狠,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睛警告道,“你要面圣,你给我回换身体面的衣裳再来,大理寺办案,要走流程,而且他们最后要面圣,也要先润色写好了奏折,还有时间。”
叶寻意怔愣片刻,思忖过后想明白了他所言非虚,这才跟着他先回了相府。
叶家的宅子,其实就在皇城边上,车夫快马加鞭,很快便到。
回到家,叶才植一直跟着叶寻意回了她院子,叶寻意也没太在意,只在进门前与他说道:“父亲稍等我片刻,我拾掇一下很快出来。”
叶才植却是黑着脸,一抬手:“把这个丫头给我处死”
叶寻意本能的以为这个衣冠禽兽是要动她,伸手就去摸藏在腰带里匕首。
叶才植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他一个大男人,力气怎么都比叶寻意大,叶寻意死死被他控制住。
然后就看到她那个贴身婢女被两个护卫揪住,直接按进了旁边养杠莲的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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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世子:温水煮青蛙,终于抱到我媳妇了
祁大人:扮猪吃老虎,我跟媳妇住一起了
顾世子:我们光明正大,我有名分的
祁大人:我不在乎先生米成熟饭,名分反正我们将来也会有
ps:前面云珩表妹的名字我改了一下,改成黎燕华了,后面再写到她的时候大家知道说的是谁就好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