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你是说,装置做好了,就差储存能量了”
林思思看着留云手中的那个精巧的环形饰品,怎么都没看出其中的关键。
留云摆弄了一下那个金属环,上面镶嵌着一块暗色的石头。左右扭动之后,里面露出了一个很宽的凹槽。
“我模拟了一下你力量流动的形态,尝试了几种不同的方案,最后发现这种流动的状态最为适合。既不会泄露,还能散发出气息抵挡魔神遗留的怨念。但是”
“但是这样的话,就必须保证生之力的浓度到达一定程度,否则就无法在装置内流动,是这个意思吧”
林思思把留云没有说出口的话替她说了出来。留云其实还准备了另一个装置,是一个戒指。只是弊端很明显,那个戒指一次只能储存大概一个月左右的量,一旦林思思返回的不及时,就会导致装置失效。
留云也有点尴尬,她在制作时只觉得那个环形装置真的天衣无缝,结果实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巨大的缺点。
“要不,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再研究一下”
“没关系留云,这样就很好。我有办法。”
两人现在正在留云的洞府中研究机关,此处除了一个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的申鹤外,没有旁人。
留云看着林思思拿起手环的动作有些不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林思思用岩唤出一根长针,顺着手腕处的血管径直插入了手臂之内。
“丫头你在干什么”留云伸手欲阻止,却忽然感觉到一阵令人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气息自那逐渐滴落的血液中传来。
林思思面不改色的将岩针刺入的更深了些,很快死气的血便被一阵舒适的生机笼罩。
她将岩针的另一端抵在环形装置内侧的凹槽上,不多时,带着浓郁生之力的血液便逐渐填满了整个凹槽。
岩针顷刻消散,林思思将装置扭回原状。原本那颗黯淡的宝石在生机的满盈下终于亮起微光,呈现出一种清澈而单纯的绿色。
少女看着已经充盈的装置,莞尔一笑
“这个绿色,还真适合他。”
留云一把抢过那个装置放在一边,动作慌忙中带着些小心的查看着林思思的手臂。
只见那失去了太多血液的肌肤有点发灰,少女的脸色却一如往常的红润。唯有那手臂上的暗色和寻常生灵的苍白有着很大的区别。7э八
那是死亡的颜色。
留云看着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
“帝君曾说过你是生之魔神。但又为何会有这种死气在你的体内”
林思思摇摇头,声音有些许虚弱,但仍清晰可辨,
“暂时还不清楚。先生可能也不知道吧你若是要告诉他,我不拦你。但是,不要让魈知道。”
留云气恼的推开她的胳膊,将头偏向一边,
“哼,你现在知道害怕了。降魔大圣若是知道,绝无可能会佩戴这个东西。”
“嗯,我知道。”
林思思的声音很是轻柔,她注视着那个圆环,怜惜的神情几乎溢出眼眶。
“我绝非是那种默默牺牲去成全他人的圣者。生命,是最可贵的东西。若是为了拯救一个生灵,而去牺牲掉另一个生命作为代价的话,那便是本末倒置了。
而接受了这份所谓善念的生灵,今生也都将背负着这份不安而活。
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不让魈知道,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而我会在这段时间里,去寻找一劳永逸的办法,寻找一个不需要牺牲任何人的办法。”
这是林思思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她该如何去拯救,如何去挽留。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完成钟离他们所托付的希望。
如果只要牺牲就能做到,那便是再简单不过了。
可她不甘。她不能接受生死被当做玩具肆意玩弄。
留云被林思思的话所震慑,她看着面前满目慈悲的少女,忽然感觉无比的荒唐。
看啊,无数魔神争得你死我活的东西,在一个新生儿眼里却那么通透。
难怪是生之魔神。这份领悟是她与生俱来的意识,而不需要后天去参悟。
林思思拿起那装置,和还在愣神的留云俏皮一笑,那种慈悲的神情仿佛只是在场之人的错觉罢了。
“好了,既然东西到手,我就走啦。拜拜留云,还有申鹤下次再见可能要很久之后了。”
说完,不等留云再开口,少女欢快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洞府之中。
林思思没有直接去望舒客栈找空汇合,而是循着气息来到了街上,大概走了几步,便看见了在那边逛街的钟离。
她隔空给钟离递去意念,之后便看到那人离开了店铺,走到了一处茶楼。
林思思紧跟着走了进去,在钟离挑选的雅间落座。
“先生可真会挑啊,这可是这间茶楼景致最好的地方了。”
嗯,价格也最高
钟离点了一壶茶,眉眼含笑看着林思思,
“你提出选择一处僻静之地,我不过应了你的要求罢了。找我有何要事”
林思思伸手拿出装饰环,轻轻搁在桌上。
她脑袋微低,不敢去看钟离此刻的表情,
“这是我托留云做的装置,只要补充一次能量,就能保证魈一年的平安,但我怕他不收,所以想托先生转交”
话说到一半,一种巨大的压迫感猛然降临了一瞬。那是一种远古时间的洪流对小小魔神的冲刷,哪怕只有一秒,林思思也险些被吓出泪来。
她可能,是六千年来,唯一一个真正触怒了岩石却没有消逝的存在吧。
“思思。”
从未有过的沉重嗓音让林思思猛地直起背,
“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先生请先听我解”
正欲解释的少女突然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抬起了下巴,强迫她看向前方之人。
钟离此刻的眼瞳里,几种复杂的情绪在不断交织。对她伤害自己的恼怒、对自己没能尽到责任的自责、对那些被封印还不消停的魔神的厌恶还有,对这种无法控制也不能去掌控的命数的悲哀。
因为头被强制抬起,这使得少女只能看向这位自己一直很敬重的男人。
可是对方这种纠结的神情却也吓到了她。林思思不懂钟离此时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但她本能的想要逃跑。
于是她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从钟离的身边逃开了。
她把那圆环留在了桌上,不管不顾的冲出茶楼,传送到了空的身边。
而在少女夺门而出后,那座位上的男人才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却也为时已晚。
钟离默默收回欲追的视线,拿起了那个装置。
他看见了少女压在下面的纸条,上面规整地写着装置的名字永生
钟离默默将永生之环和那少女娟秀的字迹一并收起,他起身沉默地离开茶楼,空留满壶清茶,和一室的孤寂。
终究是吓到她了。
匆忙回到望舒客栈,林思思找到了已经整装待发的空。在离开了钟离身边后,她反而恢复了正常。
好像那种紧张感,是钟离独对她有的似的。
晃晃脑袋,林思思清除了那些乱七起买了些璃月的吃食,传送回了蒙德。
只是一进蒙德城,他们就被这里和璃月完全不同的装饰氛围吸引了目光。
派蒙一会儿看看地上淡蓝色的地毯,一会儿又去看到处都挂满的鲜花,开心的跺跺脚,
“哇蒙德的节日和璃月果然有很大不同呢刚过完璃月的海灯节,紧接着就是蒙德的风花节太幸福啦”
空也四处张望了一下,感叹着这里轻松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