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嘘嘘嘘……”与主人一样骄傲的白龙驹扬起脑袋,嘴里发出不满的抗议声。周围的高家军亲兵们,也一个个迟疑着拉住坐骑,满脸困惑。
“这附近太安静了,情况肯定不对劲!”高怀德用枪纂敲了敲马镫,低声说道。
“应该,应该是刚才,刚才被咱们都吓飞了吧!”亲兵队正高延福愣了愣,带着几分期冀回应。
此处距离冀州城至少有四五十里远,万一遭遇到大股敌军,就只能全力突围,根本没机会向自家主力请求支援。
“如果在老家那边,麻雀即便受到惊吓,也很快就会再飞回来!”高怀德大声补充了一句,随即,策马冲向了左侧的土丘。
所有亲兵都拔出了武器,策马紧随其后。麻雀那东西最不长记性,为了一口食物,连同伴的尸体都可以视而不见。而在众人老家那边,此刻正是麻雀积攒过冬口粮的时候。甭说马蹄落地声很难让它们一去不返,即便是那种声音震天的药发傀儡,也不可能将它们吓得这么久都不敢回头。
众人都是高家军中的精锐,虽然作战经验方面有所欠缺,反应却是一等一的机敏。发现情况不妙,第一时间,便跟着主将去抢占有利地形。至于敌军是谁,双方实力对比如何,以及今天是否能平安返回冀州,此时此刻,全都不再去想。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号角声从不远处的树林后响起,宛若寒冬腊月里的北风。发现高怀德等人已经开始警觉,埋伏在附近的敌军也果断采取了行动。大队大队的骑兵伴着号角声从临近两个土丘后的树丛里冲了出来,手中横刀在阳光下耀眼生寒。
“该死!”高怀德在策马朝土丘顶部狂奔的同时,扭头看了一眼,嘴里发出低低的诅咒。
敌将是个少见的黑心肠,为了堵住自己的归路,居然对先前那伙契丹斥候的死活不闻不问。而战场上,最难缠的就是这类对手。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根本不会顾及麾下兵卒的死活,所有有助于获取胜利的手段,必用其极。
“是幽州军,幽州韩家的嫡系!”亲兵队长高延福,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像主将汇报自己观察到的敌情。
“规模大概是四个营,也全都是骑兵!”
“他们应该早就到了附近,发现咱们在追杀斥候,却一直忍着没有露面儿!”
“他们身上都有皮甲,战马的个头和颜色都查不多!队形,队形保持得也,也非常,非常齐整!”
高延寿、高延禄、高延德等精挑细选出来的家将,也迅速将各自观察到的情况向高怀德汇报,越说,声音越是低沉。
骑兵的编制比步兵稍低,但是四个营的骑兵,也有一千六百余人。而此刻的高家军,却只是一个亲兵百人队!以一百敌千六,恐怕即便孙、吴转世,也没有多少胜算。
但是,紧张归紧张,大家伙的动作却丝毫不乱。一边汇报总结着敌军情况,一边簇拥着主将高怀德策马飞奔。很快,就抵达了临近那座山坡的最高处,自动摆开阵势,占据了有利地形。
来自幽州的骑兵,也如同乌鸦般,在山脚下汇聚。一座品字形军阵,转眼便现出了雏形。紧跟着,又是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有一名同样穿着银甲白袍,胯下骑着白马的年青将领,缓缓走到军阵的正前方。“燕京留守之子,大辽幽州军左厢豹骑军都指挥使幽州韩德纲,这厢有礼了。有请山上仁兄,下来对面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