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趋避的两个身影让房间内的空气震荡呼啸,紧接着便是刺耳的撕裂破碎声音大作,坚硬的床被溢出的力量震碎成残片,床单与碎裂的衣物被劲风卷起,一片狼籍中,一个身影颓然倒飞而出。
许乐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马上回身用右手撑住身体,却终究无法站起,确认自己的胸骨处有些错位,更有可能发生了骨裂,更令他感到寒冷的是,体内积蓄很长时间的那些灼热力量部分竟出现了溃散的前兆!
微眯着的明亮双眼稍显黯淡,却没有绝望,只有不甘和倔犟,他狠狠地盯着前方不远处那个年轻的帝国军人,有些怪异的咧嘴一笑,牙龈处渗出的血丝和满口白牙让笑容里充满着不协调的惨烈。
对方是一名年轻的帝国军人,身材瘦削,肤色既不是古铜的黑,也不是高贵的白,只是夹在中间的黄褐色,就像此人给人的感觉那般,普通到了极点,扔进天京星的人流中,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
但对与此人交过两次手,不,应该说是三次手的许乐来说,这个年轻的帝国军人绝对不简单。
如果说利孝通身边那位曾哥像一把缚在布中危险的枪,那么这名帝国年轻军官,根本不需要刻意散发强悍的威慑感觉,本身就拥有无法摧毁的硬度与实力……就是一把由钢铁铸就的真枪。
就像那天狠狠扎入黑色xt座舱,断了许乐回归联邦希望的合金复层锻枪。
许乐无力地瘫软坐到地上,眯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帝国军官,感受着近在咫尺,已然扑面的强悍与危险感觉,他曾经震惊地猜测过此人的身份,却因为对方普通的外在和性别,而不敢确认。
……
怀草诗轻轻咳了两声,抬起手臂擦拭唇边流出的血,才发现手臂上的军袖早已在打斗中被震的如蝴蝶般碎裂飞走,然后他注意到了那个联邦人脸上的笑容。
“我看过报告,你每次窒息昏迷后总是在笑,审问人员很奇怪,在那样的状态下,那些笑容是怎样产生的。”
怀草诗捂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面无表情望着地上的许乐问道:“现在想来大概明白,你有能力瞒过监控仪器,一直暗中进行着恢复,时刻准备着逃亡,所以忍不住心中的愉悦。可我很好奇,你现在没办法再伪装下去,你体内肮脏的真气也被我击散了大半,为什么现在还能笑的出来?”
许乐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身体,靠着墙壁沙,笑容渐渐退去,眯着眼睛沙哑说道:“我现在笑是因为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天在战舰上败于你手,确实是受了重伤的关系,如果我身体完好无损,应该有机会击败你。”
他肩膀上那两个血腥的洞孔不停渗着血,新肉裂开,惨不忍睹。
怀草诗视若无睹,停顿片刻后说道:“你先行刺杀卡顿,机甲损耗太大,座舱被毁,你身体受伤,近战能力大打折扣……但两番交手,我确认,即便你完好无损,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个要打过才知道。”许乐往身边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直棱棱回答道。
怀草诗惯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嘲讽,说道:“我允许失败者进行精神上的自慰,只是希望你能够把眼眸里的那丝恐惧隐藏的更好一些。”
死路在前,强大而年轻的对手在前,身为联邦军人,许乐必须表现的更光棍强悍一些,然而忍受千万吨水酷刑这么多天,隐忍这么久,却因为这样一个不合理出现的敌人,突然的变故,一切化为了泡影。
他的心情正在向绝望沉沦,不甘正在上浮。
许乐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沙哑说道:“我承认自己确实惊惧于你的强大实力……但你似乎也有些恐惧,或者说担心我恢复健康。”
“有一点,你这个联邦人似乎拥有甲虫类动物顽强的生命力。”怀草诗面无表情说道:“所以我在思考用什么方法可以摧毁掉你那可笑的生存欲望,或者说摧毁这种欲望的基础,你这身还算不错的本事。”
说完这句话,他拎起房间内勉强算得上完好的一把金属椅,走到了许乐的身前,毫不犹豫地举椅过头,然后用力砸下。
鲜血飙飞,骨裂声起,有肉撕裂。
监控室内的帝国军官们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数股温热的鲜血在脸上滑过,许乐瞪着那双并不大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年轻帝国军官,沙哑说道:“我不是威胁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直没有杀我,但我建议你最好把我杀死。”
“没有不然,如果有,事情肯定会变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