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程音浑身僵硬,实在是不大习惯这种带感情的身体接触。

另外,她还感觉有点奇怪。

按照小说描述,秦焰应该很在意订婚宴上的丑事,以及他双腿被废的事。

这个时期的他,应该变得脾气火爆,内心阴沉狠戾才对……

或许是双腿被废的时间还不长,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酝酿黑化

如果真是这样,程音是很乐意尽快治好他的腿以防止他黑化的。

然而,她的脑袋抵在秦焰的胸膛,房间的光线又太暗,以至于她并没能看到――

发出这样深情声音的男人,眼底却没有一丝情意。

狭长深邃的黑眸,透出幽冷寒光;嘴角的弧度,亦是森冷至极。

像是一只阴鹜冷厉的恶鬼,疯狂到想要拖心爱的人一起下地狱!

“我这是……在做梦吗”带着朦胧睡意的声音,却没有丁点攻击性,连让人怀疑的可能都没有。

甚至,程音还从这带着微弱鼻音的沙哑声音中,品出了一丝丝可怜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在他身上拍了两下,“不是做梦,你先松开。”

秦焰默了半晌,果然乖乖松开了禁锢在她身上的力量。

但当程音起身后,他又迅速抓住她的手腕,一双幽邃的黑眸,牢牢地锁定了她:“不要走……”

这语气,竟像个没有安全感的无助孩子。

程音有些无奈,但勉强扯出个微笑:“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我会陪在你身边。”

“两个月”秦焰眼神固执,“为什么只有两个月”

“我答应你母亲,两个月的时间,治好你的腿。”其实是答应了程音音的条件。

“你”

“嗯。”程音轻描淡写地点头,“你信不信都没关系,两个月后自然见分晓。”

秦焰笑了,带着几分疲惫与苍白的脸,笑起来依旧很好看,“对。不管能不能治好,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说得这般深情动人,那清懒的眼尾处,却溢出几分阴沉。

然而程音素来生死看淡,对人类情绪的感知能力也弱一些,丝毫没有察觉到秦焰的异常,只是单纯有些感慨:

“你都不生气吗订婚宴上的事,还有我过了这么多天才来看你”

秦焰听到“订婚宴”这三个字,脸色微僵了一下,定定地看着她,认真又深情:“我不会冲着你撒气。”

程音嘴角抽了下,内心随便感叹一句: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她挣了挣手腕,“你先松手吧,我去把窗帘拉开。”

“不。”秦焰依旧抓着她手腕,眼神固执,“我不想。”

“不想看到阳光那样只会加深你心里的难受。长期缺乏阳光,不仅会影响骨骼健康,对人的心理、精神都会造成负面影响。”

程音知道,长期生长在阴暗环境下的人,内心也会渐渐阴暗。她还是希望秦焰能保持纯良,不要黑化的。

好在,秦焰似乎是真的很在乎她,迟疑片刻,终于妥协了。

于是程音去将窗帘拉开。

下午的阳光并不热烈,但照进原本昏暗的房间里,不仅笼罩着朦胧美感,还添了几分生机。

程音的心情,似乎也随着阳光的照进而明媚了几分。

可她忽略了,有些人的心理阴暗,是阳光也照不进去的。

秦焰腰间的裤绳之前就被程音解开了,现在,她还是坚持想脱他裤子。

不过这会儿病人醒着,她又不是从前享受盛誉的神医了,自然要解释一句:“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腿。”

秦焰目光幽幽地看着她:“需要脱裤子。”

“是的。”

别说脱裤子了,程音连纯粹的裸男,死的活的都看过,自然不会脸红别扭。

逆着阳台照进来的光,她身上的气息平和温淡,到几乎让人忽视性别的地步。

考虑到他下半身没法发力,她双膝跪到床上,废了一番功夫,才将他的休闲裤脱下来。

至始至终,秦焰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

偶尔,他的眼神里闪过复杂,也有几分恍惚。

或是想起了,与她初遇那天,她救了他,他是她的病人,她则是第一次享受救人的乐趣,笑得像个天使。

天使啊……

“这么快就用上了水晶懒虫……”程音摸着覆盖在秦焰腿上的一层透明薄膜,如果不是刚从连瑜那里见过,她都要以为这是一层保鲜膜了。

不得不感叹,秦家的财力啊。

而秦焰却是双眸危险地眯了一下,声音有些凉薄:“你也看了连瑜的腿。”

这语气,竟莫名笃定。

毕竟,以程音音的见识,确实不该认识水晶懒虫这么罕见的东西。

程音怔了一下,摇头:“不是,是他说我可以送这个给你赔礼。”

然而秦焰的脸色并没有好转,淡色的薄唇,透出一股莫名的冷然:“他想送你。”

“嗯,我没收。”程音并未抬头,专心摸骨。

听到旁边那一句“你离他远点”,她并没有往心里去。

秦焰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脸色不觉有些阴沉。

还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只见程音漂亮的脸蛋,突然多出许多愁绪。

那清秀的眉,也紧蹙起来。

“怎么会……”程音疑惑地嘀咕一声,而后抬眸看向秦焰,“你过用什么药”

她现在的气质,切实就是一位纯粹的医生,秦焰竟也忘却了其它,如普通病人般乖乖答道:“用了一些蕴骨养骨的药。”

“难怪。”程音眼里的疑惑没了,却多了几分复杂,“你的断骨,已经有伤残多年之人才会有的生长趋势,但这种骨骼自发的生长是杂乱无章的,并不能使你的腿伤恢复,反而会影响我的治疗。”

秦焰皱眉:“什么意思。”

程音抿着唇,默了半晌,才以略沉重的语气开口:“也就是说,等我给你用药的时候,需要将你的腿骨重新粉碎一次。”

这句话,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已经照进了阳光的房间,突然又阴沉压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