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酒吧街(1 / 2)

对俞白来说,陈非誉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了,意味不明,让他有点心慌。

俞白用了一点力气,试着想要把陈非誉推开一点,陈非誉却把他抱得更紧了,大雨落到伞面上,哗啦哗啦的声音,让人觉得天和地之间都寂静了。

拥抱这个动作,和牵手、亲吻这样的亲密行为不太一样,少了几分暧昧,多了几分温暖踏实。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好像成为了对方唯一的倚仗。

俞白的手垂在身侧,他不再试图推开陈非誉,任陈非誉抱着他。

在雨声里,陈非誉轻轻叫了俞白的名字:“俞白。”

俞白没有应答,好像身体和灵魂被切割开来,陈非誉怀里的只是个躯壳,里头什么都没有。

陈非誉又叫了一声:“俞白。”

“俞白。”

“俞白。”

俞白不说话,陈非誉就一直叫。

“嗯。”

“别难过。”

陈非誉终于等到了俞白的回应,他对俞白说,别难过。

俞白微微抬头,鼻子不知怎么的有些酸,眼泪不知不觉就从眼眶里滑出来。

他没有抬手擦,相反的,俞白张开双手,用力地回抱住了陈非誉――陈非誉是温暖的,他迫切得需要从陈非誉身上,获得一点儿暖意。

似乎是察觉到俞白在哭,陈非誉轻轻抚摸着俞白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

陈非誉不断地给俞白重复没事的,直到俞白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主动松开了陈非誉,陈非誉才稍稍后退了些,他把手放在俞白的肩膀上,看着俞白的眼睛:“我们回去,好吗”

俞白摇头。

陈非誉问他:“不想回家”

俞白的声音有些嘶哑:“不,是没有家。”

附中门口的出租屋不是家,丽景苑的那套小复式也不是家,俞白在岳市没有家。

家这个概念,对俞白来说,太奢侈了。

陈非誉明白俞白的意思:“那跟我走,去我那里。以后,你要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就去我那里吧。”

陈非誉那里也不是家,但可以做俞白的避难所,让俞白不至于在大雨天里,只能在不同的公交车上辗转。

陈非誉一边帮俞白撑伞,一边拿手机滴滴打车。

俞白瞥了一眼陈非誉,从陈非誉手里接过伞,他把伞柄朝陈非誉那边倾斜了些。

清水河在郊区,陈非誉等了半小时才有人接单,幸好司机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

陈非誉和俞白上车,回到陈非誉在附中的出租屋。

刚进门俞白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陈非誉把伞搁在门口,推着俞白就往屋里走:“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俞白站在客厅里,抖了一下自己湿淋淋的外套,吸了吸鼻子:“好的。”

陈非誉先给俞白开了热水器和浴霸,又给他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和干净毛巾,催促着他进了浴室。

俞白洗了半个多小时热乎乎的热水澡,终于满意地出来了,他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陈非誉早就脱掉了湿衣服,打着赤膊在厨房里忙碌,俞白每次看着陈非誉,总觉得自己和他隔了一个季节。

沙发上放着陈非誉的冬季校服,陈非誉让俞白穿上:“过来喝汤。”

俞白虽然暖和了,但神情依然恹恹,他裹着陈非誉的冬季校服,慢吞吞地走到厨房,然后啧了一声。

陈非誉的贤惠真是超越了他的想象。

他原本以为陈非誉会煮个姜汤,俞白没喝过姜汤,但吃过姜糖,以他浅薄的感知力,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食物是如何成为远近闻名的特产。

陈非誉做了个青菜肉丸汤,用汤盅装好,这会儿正放在温水里热着,等到俞白出来了,他才把汤盅拿出来:“我去洗个澡,你先喝点汤暖暖胃,待会带你出去。”

俞白木愣愣地点头,陈非誉这会儿说什么他都答应,

他坐在小厨房里,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汤。汤有些烫,但正是喝下去暖胃的温度,新鲜的青菜带着甘甜,肉丸里头裹了鸡蛋,口感嫩滑。为了祛寒,汤里放了大量的姜,但全部切成细丝,姜的辛辣味在汤里几乎尝不出来。

俞白决定,陈非誉以后就是他心里的中华小当家。

陈非誉洗澡很快,他换了一套干净衣裳,还用吹风机吹了个发型,抹了面霜。他没有穿校服,里头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外头搭了件翻领的藏青色牛仔外套。换了个打扮,轻而易举地就褪掉了身上的学生气,变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人。

而俞白还裹着附中又长又笨重的冬季校服,黑底红条纹,经脏又保暖,与陈非誉这样骚且鲜活的衣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俞白皱了皱眉,放下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