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秦明月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刘柔, 她竟是刘茂的亲妹妹

刘柔站在那里, 低垂着头,若是地上有条缝, 她恨不得钻进去。

为了不让秦明月误会,她非常坦诚地将自己之前一念之差的原因说了出来, 又提了二哥刘茂之事。

至于怎么提起刘茂,都是她爹一手安排和设计出来的, 包括怎么说辞, 怎么表现。刘父为官多年, 深谙人心, 懂得怎样才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可惜秦明月不是常人,若不是刘柔心虚自己加了一段, 恐怕此时的她也不会这样一副表情, 恰恰是刘柔的坦诚公布,让她除了感叹就是唏嘘。

秦明月脸色十分复杂“你二哥他还好吧”面上有缅怀,还有回忆。

刘柔躲闪地看了她一眼“我二哥还好,就是日子过得很辛苦。”

见此, 秦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不禁想起那日, 他径自拦在外头没让那钱总兵的小舅子将自己抢了去,虽他的目的也许不单纯,可真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甚至后来还为这事受了家里的罚。还有贺斐对自己居心莫测,连番来找自己,他大抵是知道其中机锋, 却又不能明说,言语隐晦地提醒了自己两句。虽自己早猜到了,可他作为贺斐的人,能做到这样,说实话秦明月是挺感激的。

挟恩图报

可这确实是恩人。

她想了一下,道“行了,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会安排。”

刘柔这才曲了曲膝,下去了。

刘家人找上门来,不外乎想求得庇护。

这种事秦明月即使能私下办了,也必须得跟祁煊说,她不想惹来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哪知她将此事和祁煊说后,他还是误会了。

“你还记着他你当初是不是看中那小子了”祁煊满脸酸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秦明月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与他几乎没有交集。再说了,我若和他真有什么,我今天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

“好哇,你还想跟他有什么 ”

祁煊气得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想将她按在膝盖上打两下屁股,又顾忌着她怀着身孕。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气呼呼地一口咬在她唇上,狠狠地在上面肆掠了一番,才松开。

秦明月被他亲得气喘吁吁,嘴唇嫣红,还有些微肿,看起来格外水润光泽。眼睛湿漉漉的,像似要滴出水来。祁煊哪里还能忍得住,手探下去就去解她裙下的绸裤,秦明月浑身软绵绵的,任他施为。

两人正在书房里,祁煊坐在椅子上,秦明月面对着他,后背靠在书案上。

他似乎怕硌着了她,还用一只手垫在后面,另一只却是扶着她的腰。

“我记得满了三个月是可以的”

秦明月被磨着直打啰嗦,手一下一下地捏着他肌肉扎结的胳膊。

一场事罢,什么气啊怒啊都消了,祁煊笑得餍足,秦明月却是气呼呼的。

“瞧你这小摸样,整个就一上桌吃饭下桌骂娘的。”

秦明月才懒得理他,埋头整理自己的衣裳。她知道这种话她若是接茬,他肯定会说出更浑的话。

“好了好了,不就是觉得欠了那小子的。还别说,爷当年为了去看你,还蹭了他的雅间坐,也算是欠了他的情,扭头爷就把这事给安排了。”

祁煊素来是个行动派,次日刘茂就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坚毅的尊贵男子,刘茂面色十分复杂,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苦涩。

“见过指挥使大人。”

祁煊瞥了他一眼,“记得当年你请爷看了场戏,也算是个故人。如今既然来到爷的地界上,爷若不招待回去有份。明儿来卫所报道,爷给你个小旗做做,至于前程如何,这可就得看你自己了。”

刘茂诧异地抬起头,望向祁煊,见他面色高深莫测,口中苦味更浓。

说什么故人,其实他是来给她还了当年那份援手之情。不过他刻意如此说,显然是不想让人将她攀扯出来,他自然要心领神会。

看似小旗不过手下只管了十名兵卒,可无疑是从罪民身份,一跃而成成了军籍。具体祁煊会如何操作,刘茂也不清楚,不过以后家人担忧之事恐怕再不会发生了。

“谢指挥使大人的恩赏。”

这确实是恩赏,算是救了刘家一家人的命。

祁煊点点头,刘茂便被人领着出去了。

这次四喜送过来的种子中,除了洋芋、番薯和玉米,还有一些其他大昌境内没有的种子。

这些种子都是四喜命人从海外各地收罗来的。

其中有一样是从倭国北部弄来的冬麦,倭国是典型的海洋气候,且南北温差奇大,尤其是北部,严寒不下于辽东。祁煊当过福建水师总督,对倭国有一定的了解,既然倭国北部都可以种,并养活了那么多人,说不定黑河卫也可以。

拿到种子后,祁煊就送给杜昌明看。

除了玉米和冬麦过了季节,洋芋正当时候,番薯虽是过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但辽东这地界的作物一年也就一茬,到收成之时天还未到极冷,所以番薯也尝试性地种了一些。

与此同时,祁煊特意命人辟出了几间大屋子,房顶上的瓦都给掀了,换成了从西洋弄回来的琉璃瓦。屋中的地面也给刨了,又移来了许多泥土,并尝试性种下了一些作物。

有的屋子里是种了粮食,还有的屋子是种的应季蔬菜。这法子是秦明月给想的,自打上次秦明月和祁煊提了这事,他就一直放在心上,和杜昌明商量过,觉得可行,唯一没办法解决的就是日照问题。

对此,秦明月提出何不试试琉璃瓦的想法,其实她心中明白可行,但还是用不确定的口气说出。祁煊听了后,觉得这办法似乎有些谱,就命四喜打从西洋那边弄来了一批琉璃瓦,这趟随着这些种子一并捎了过来。

这趟路上若不是运着这批琉璃瓦,怕在路上碎了,祁煊带着人根本不用走十多日。

闲话不提,蔬菜这东西长势历来快,有的种子撒下去,只要肥料足,个把月就能出一茬。杜昌明每天都命人往祁煊这边送信,所以秦明月也知道菜出芽了,长了一寸高,长势喜人,指挥使大人真是英明神武,这种办法都能想出,直到这一茬小青菜终于长成。

准备摘菜的这一日,秦明月亲自和祁煊一同去了。

大棚菜算什么,为了种点东西出来,这配置多高端啊,黑石当墙,琉璃瓦做顶。当初改建之时,祁煊灵机一动,还让人在墙壁上开了几扇大窗,且房顶上的琉璃瓦也是可以活动的。

天气适宜之时,窗子大开,与一般露天菜地般无二致。

就是造价高了些,可也不是一次性用物,如果真能做成了,影响意义深远。

小青菜嫩生生,水灵灵的,似乎刚洒了水。杜昌明命人掐了一把而来,用托盘端着呈到祁煊面前,秦明月伸手掐了一下,真嫩

“多摘一些,中午炒了吃。”继嗜睡以后,秦明月如今又添了新技能,那就是能吃。

看着什么都想吃。

前儿晚上因为想吃冰糖葫芦,馋得闹了大半晚上,可把祁煊给难的。冰糖倒是有,问题是黑河卫没有新鲜山楂啊。没办法了,薛妈妈灵机一动,用了些其他果子做出几根冰糖葫芦来。

做好拿上来,昀哥儿也醒了,然后母子两个就坐在炕上一人吃了一根冰糖葫芦才愿意睡觉。

秦明月当初怀着昀哥儿的时候,祁煊也没发现她这么多毛病。听薛妈妈说了才知道,当初秦明月怀着昀哥儿那么正常,其实也是不正常的一种表现,因为有孕的妇人本就情绪反复,想一出是一出。

有些妇人害口害得吃什么吐什么,比起那些人,秦明月算是极好的了。听到这话,祁煊也不抱怨了,姑奶奶能吃就行,不能吃才着急。

这不,姑奶奶一发话,祁煊立马就丢了个眼神给杜昌明,杜昌明当即就命人去摘菜。

摘了满满一篮子。

看着这一篮子新鲜水灵的菜,秦明月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祁煊将她送回去后,又转头杀了回来。

既然菜都能种了,想必粮食也能种。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了。

每到秋收之时,黑河卫总是特别忙碌。

整个卫城的大部分人都出动了,前去地里收粮食。

有的耕地离黑河卫近,有的离得远,离得远的早早就出发了。黑河卫所屯之田种的粮食大多为高粱、黍米、粟米和小麦,小麦占得最少。因为小麦是这些粮食中产量最低,且特别需要人精细打理的。

随着时间过去,一车车粮食从外面运了回来,看似挺多,其实收成并不怎么好。

这收成也没好过,黑河卫上上下下都兴高采烈的,唯独一些高级将领却是忧心忡忡。

今年的军粮到现在就只发下了一次,据说是南边遭了灾,很多地方都欠收。军饷倒是发下了,可在黑河卫这地界,银子它不管用,粮食才是硬通货。这个道理通用整个辽东,只是黑河卫因为屯田问题,再加上素来不受重视,显得格外严重罢了。

忙了十多日,才将所有粮食收进粮仓。同样的耕地,同样播下的种子,竟比去年少了三成。

也是今年的天格外反常,春天来得晚,而夏天又太热,经常一个月都不见点儿雨星子。幸好黑河卫临着黑河,倒是不缺水,可为了给地里浇灌,黑河的水都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下去了不少。

天气不好,收成自然也不好,早先一些将领还以为军粮发不下,据说是南边受了灾,是敷衍他们的,如今却是信了。

就在这些将领们忧心忡忡的时候,指挥使大人的试验田要收获了。

不过大家对此并不报任何希望,之前指挥使大张旗鼓命人单独辟了一片试验田,大家还以为他要种什么稀罕物事,哪知种的东西和平时他们种的没什么两样。明明留了不少田,却只有四分之一种了庄稼,其他都空在那里放着。

好不容易到了六月,终于田里种了东西,可所种之物所有人都不认识。

这指挥使初来乍到,看似英明神武,十分有魄力,万万没想到也有童心。幸好这试验田是开荒出来的,指挥使大人愿意玩就让他玩吧。

不过为了表示捧场,这些将领们当日还是去了七七八八,因为指挥使大人和夫人都去了。

这么慎重其事,他们做属下的哪能不捧场。

因为到了这么多重要人物,所以本来简简单单的收地也变得格外不一样,管着试验田的一个百户甚至还让手下送来了桌椅。

等祁煊和秦明月到时,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花几上还放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