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者,能也。有能而不矜,使民无劳而有施。我家小幺叔还没说话呢,轮得到他吕惠卿自称颜回”
苏轼说道:“嗯,或者是小幺叔少了一个姓孔的师傅也说不定。”
满桌都是忍俊不禁,文同劝道:“子瞻,京中说话,还是不要这么恣肆吧。”
苏油说道:“这话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介甫公与陈旸臣共同举事,设制置三司条例司,掌经画邦计,议变旧法以通天下之利。的确举荐过吕吉甫。”
“不过孔子颜回之论,怕也是有人附会。介甫公的原话是:‘惠卿之贤,虽前世儒者,未易比也。学先王之道而能用者,独惠卿而已。’”
说完又对苏辙说道:“子由,安石与惠卿,如今密不可分,凡安石所建请条例司章奏,大半惠卿手笔,虽然与你同列检详文字,你要明白这中间的区别。”
苏辙表示明白。
想对苏轼也说两句,想了想叹了口气:“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接着对石富拱手:“接下来胄案和将作要抽调出得力人手组建军器监,我现在还一个头两个大,得多赖石公了。”
富弼的足病尚未痊愈,还在将养当中,听闻王安石和苏油在赵顼那里关于天变的争议后,叹息道:“人君所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为!此必奸人欲进邪说以摇上心,使辅弼谏争之臣无所施其力,是治乱之机,不可以不速救。”
随即上书数千言,力论之。
……
熙宁二年三月,南郊校场,苏油与石富,陈昭明并立,对从蜀中,商州,汴京各处抽调过来的技术明算人才训话。
看着点将台下的老老少少,工匠士子,苏油说道:“华夏肇基之始,即有蛮夷的威胁。”
“夏之淳维,商之鬼方,周之玁狁,秦汉匈奴,唐之突厥,吐蕃,其后乌桓,鲜卑,到今日的契丹,党项。”
“这些种类,皆以游牧为业,对华夏造成极大威胁。”
“秦公立业,即逐西戎;汉武继命,击战匈奴;其后唐平突厥,设安西,黑水二都护;再其后,农耕国家对游牧部落的战力,便乏善可陈了。”
“为什么因为千年来,他们也在追赶,也在进步,到今日,甚至已经走到了我们的前面!”
“有了马鞍,可以长途奔袭;有了马蹬,可以站在马背上射箭;到今天,夏人甚至有了回回炮,骆驼兵,铁鹞子!”
“辽主亲军,马皆备皮铁之具!”
“可我们呢!我们的弓弩,从汉时的两石四斗,退化到今日的七斗!”
“我们的骑军,名义上有二十万,可是连军士铠甲都置办不齐,兵刃尚难敌青锋,名为骑军,可真正有马的,不过数万!”
“我们的步军,大军日行,不过十五里!”
“在这样的差距下,如何能战胜一日之间,可在百里外聚合的西夏辽人骑军就算战胜,又如何追击,如何全歼”
“我们只能依靠人力寨堡,进行就地防御,不断的防御。只能在禁军以外,辅以厢军,厢军以外,辅以义勇!”
“国力耗散,丁口用尽,尚且不足与西夏辽国骑军为敌!”
“所以高粱河,我们败给了辽人。”
“所以好水川,我们败给了夏人。”
“那么我们还有希望吗我要说的是,当然有!希望在哪里就在诸君身上!”
“只要我们奋力赶上,超过,拉开与他们武器的差距,打垮他们骑军的优势,重新与他们站到到同一起跑线上,就如汉唐那般,甚至形成与他们武器的代差,那汉代李陵五千人战车部队,可对抗八万匈奴骑兵的战绩,未必不能重现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