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五懵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苦笑道“原来是沂河双侠,老五这趟栽得有幸了。”
说完却疑惑起来“听闻哥哥当年不听兄长苦劝,扯旗造反,被官府拿获,刺配桂州。如何脸上不见金印”
程岳苦笑“程二本在桂州待死,无奈被探花郎从泥途里边捞了出来,又蒙仙卿妙手,抹去了脸上金字。”
魏老五说道“原来如此,哥哥今日是来取我性命的自管来,老五但皱一下眉头,不算是好汉。”
程岳抽出长剑,挑开魏老五手上的绳索“你可以走了。”
“这怎么回事儿”
程岳说道“你与孙老二、老寒鸦之辈不一样,他们百死莫赎,你到底还守着江湖规矩。”
魏老五说道“先要告知哥哥,老五手下,可也断丧了不少人命。”
程岳失笑“二十年前的赵宋河北,本就是人吃人的地界。”
“你不吃人,就要遭人吃,如你我这般汉子,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
魏老五问道“若我走了,哥哥怎么办”
程岳说道“我你就别管了,撂开了手,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魏老五反倒定下心来“哥哥你要离开探花郎”
程岳笑道“探花郎眼中难揉沙子,老子又不傻,难道还等他来抓”
魏老五正色道“探花郎的诸般事迹,兄弟们听着都热血沸腾,给这样的郎君卖命,道上谁敢说哥哥一个不是,老五叫他血溅当场”
说完跪了下来“老五早就该给黄河大水冲走的人,多活一日都是赚的。哥哥不可为了我这泥涂里挣活的人物,放弃了大好前程。”
“哥哥要守到探花郎将河北重新调理成花花世界,再替俺们这些草莽中的汉子,好好在这花花世界里,扬眉吐气地活一回”
说完跟程岳叩了个头“谢过哥哥厚恩高义,老五不敢连累哥哥,他日江湖有缘再见,一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说完大踏步朝队伍的方向走去。
“停下”程岳开口叫住魏老五,抛过去一个棉布袋子,魏老五伸手接着,袋子里发出哗啦啦一阵响声。
将袋子打开,里头金光闪闪,全是舶来金币。
“都是我在南海挣来的,这玩意儿到哪儿都好使,拿去照顾兄弟们吧。麟府那边,我会求探花郎去封信,好汉子建功立业,咱兄弟自然还有再见之日。”
魏老五也不推辞,又跪下跟程岳叩了个头,转身大步走了。
队伍继续朝北走去,消失在了山谷当中。
黑松林里一声叹息,苏油走了出来“程兄叫我来,就是看这个不是我说,二十年前尚情有可原,二十年间,哪里没有做好老百姓的机会他们珍惜过吗”
程岳看着远处队伍消失的山谷“他们背上都背着罪孽,想好好活,可又怎么敢”
“郓州那个狗官草菅人命,你不管,我管”
“别别别我管,我管还不行不过京东西路不在我辖制范围,这事情得绕一绕”
元祐五年,春,正月,丁卯朔,御大庆殿视朝。
丁丑,朝献景灵宫。
乙酉,范祖禹上四道奏章。其一曰“经筵阙官,宜得老成之人。韩维风节素高,若召以经筵之职,物论必以为惬。”
其二曰“苏颂近已致仕。颂博闻强识,详练典故,陛下左右,宜得殚见洽闻之士以备顾问。”
其三曰“苏轼文章,为时所宗,忠义许国,遇事敢言,岂可使之久去朝廷”
其四曰“赵君锡孝行,书于英宗实录,辅导人君,宜莫如孝;给事中郑穆,馆阁耆儒,操守纯正;中书舍人郑雍,谨静端洁,言行不妄。此三人者,皆宜置左右,备讲读之职。”
高滔滔下诏垂问老臣们的意思,韩维、苏颂坚辞,苏轼那是才到任半年不可能,剩下的几人倒是领命,不过如郑雍之流,却是徐邸官。
赵煦的演技已经锤炼出来了,倒是一视同仁,几人讲学的时候,也渐渐开始阐述自己的见解,参与讨论,每每还很有道理,颇受群臣褒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