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时明心中惦记的是怀中的密旨,就这么带在身上他岂能放心,必须先回去找个妥善的地方藏起来,再去看那什么阅兵。
但是,那牛金松偏偏就不肯松口,“高公不必麻烦,当初您老在太原时也是兄弟们的半个主将,镇虏侯说了,让高拱着三卫新军军装出席阅兵!”
牛金松一句话连高时明最后的借口都堵了回去,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一声,“如此,咱家便却之不恭了!”
高时明本想回到轿子中,牛金松却又是一笑:“高公容禀,时间急迫还是从权骑马吧,俺早就将高公的马准备好了!”
高时明在朝廷里也有知兵的名头,这骑马自然不在话下,于是只好弃了轿子上马而行。不过他却为难道:“咱家这两位随从?”
牛金松哈哈大笑,然后对那几个轿夫道:“你们且先回去后着,高公有我等护持,不会有事!”
“走!”
牛金松说完也不等那几个轿夫回答便下令离开。高时明只好冲着那几个轿夫道:“你们且先放心回去,告诉那几个猴崽子都消停点,别给咱家惹幺蛾子!”
“是!”
几个轿夫得令后抬着轿子走了,高时明便只好骑马与牛金松几个一路飞奔,往上元门外而去。路上引得人频频侧目,谁都知道官府有禁令,不得在城中纵马疾驰,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挑战镇虏侯的权威?当初就连魏国公府上的小公爷都因为纵马疾驰被巡逻的军卒打残了一条腿,自那以后便再没有人胆敢挑战这一道禁令。而今听得有人纵马疾驰,一帮好事之人便忍不住要来看热闹,不过牛金松一路高呼:“三卫军公干!闲散人等退避,三卫军公干,闲散人等退避!”
这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心中都是一片失望,听说是三卫军公干都忙不迭的纷纷躲避,现在谁都知道这三卫军在南京城里是惹不得的。魏国公怎么样?厉不厉害,惹了镇虏侯还不是像蚂蚁一般,让人家搓圆搓扁。
这几日的《公报》上没有一日不批判这个魏国公,应天府甚至差遣了专门的书办,在热闹集中处宣讲报纸,现在报上关于魏国公的新闻早就成了旧闻,至于民间针对魏国公的段子更是不胜枚举。
总之一句话,小公爷通贼,老公爷可能也是自身难保了。堂堂开国功勋之后,被人家一个马贼出身的镇虏侯整治成这般德行,一则是徐弘基太弱,二则是镇虏侯太强了。
跟在牛金松身后的高时明,心中暗叹不已,三卫军之威势,在太原时竟不及在这南京城中万一。别看当初太原府是三卫军收复的,李信身上又有圣命差遣,料理山西难民事名正言顺,可太原城中的士绅百姓们终究是没有南京上下官民这般对三卫军的敬畏之心。
很快,一行人抵达码头,牛金松急问站岗的军卒:“镇虏侯在何处?”
军卒敬礼达道:“镇虏侯在码头上,阅兵马上就要开始了!”
牛金松点点头:“好!你这就去禀报镇虏侯,就说高公被俺请来了,现在去换衣服,片刻之后就到!”
“是!”
军卒嗓音嘹亮,领命而去。光是三卫军军卒的这份干练利落劲就是其他官军所部能及的。高时明还发现,这些站岗的军卒里竟十有七八都是应天府本地人,间或还有些镇江和常州口音的人。
看来李信已经打算融入江南一地了,招募江南地方的良家子为新军,就是他打算长久经营江南的表现之一吧。
“高公,请这边来更衣!”
牛金松愈发恭敬的引着高时明进入港口军营中,高时明左右拐了也不知多少个弯,终于见到牛金松在一处军帐前停住了脚步。
“高公请吧!”
牛金松伸手示意高时明进帐更衣,于是高时明也不再磨蹭,抬腿进入面前的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