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都回头看了瓮城的方向一眼,狞笑道:“班营,你莫要得意,你今日得罪了老子,迟早有一日,老子会让你加倍的补回来!”
他策马离开了瓮城,很快到了楼兰的都护府。汉朝为了经营西域,多在西域设置都护府,如今汉室倾颓,已失去对西域的控制权,都护府没有汉使,均被西域各国征用办公。
索都一入都护府,很快收敛了狂态,小心翼翼的到了一间书房前。略有迟疑,索都鼓起勇气敲门道:“国师,索都领罪。”
久久不闻书房内有声音传来,索都身躯颤抖,双膝发软跪在书房前,颤声道:“国师,属下……”
他不等说完,就感觉肩膀被拍了下。霍然跳起,索都就要拔刀。见到眼前那人时,索都再次躬身:“国师,索都有罪。”
国师双眸碧绿,其中泛着诡异的光芒。
在楼总管离去后,索都自诩已是楼兰国数得上的人物,可一见那国师,他还是如坠冰窟中。
他知道眼前这人叫做巫师,自从来到楼兰国后,就得到楼兰王的信任被封为国师。而自从此人到了楼兰,楼总管才会远离楼兰,而传言中,楼兰王就是听从此人的建议对朝臣斩杀无数。
在楼兰国群臣眼中,巫师这人的权利实则已在楼兰王之上。索都听从巫师命令行事,本以为此番势在必得、转正有望,哪想到竟然吃瘪,一想到那些楼兰臣子的下场,索都难免不寒而栗。
巫师嘴角反倒露出丝笑容道:“你有什么过错?”
索都全身更冷,跪倒道:“一切都是属下的过错。楼金那叛逆竟敢对国师出手,事泄败逃。国师却早算准他逃亡玉门关,定是要找班氏帮手……”
巫师喃喃道:“除了班氏,也不会有人帮他。”
索都见巫师未再说下去,壮着胆子道:“国师信任属下,这才将缉捕楼金、带回楼兰公主一事交给属下处理,那时正值冬日,属下虽是有心杀敌,但实在无法带大队人马去捉楼金,因此才派一些人手暗中混入玉门关。因为国师妙算,知道班氏一定会借行商之名赶赴楼兰为楼金他们出头。”
半是谄媚、半是真心,索都赞道:“班营真如国师所料,初春就带人赶至。属下本算准了……让雅丹马贼和属下派出的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成行,哪想到……哪想到……”不知巫师在想着什么,索都喏喏不敢言语。
“你对我说的计划本是好的。”巫师缓缓点头道:“雅丹马贼已是西域最强悍的几股马贼之一,再加上你的内应本不应该失手,但你晓得为何会失败?”
索都小心的思考片刻,咬牙道:“我还是小瞧了班营。国师说的不错,班氏如今虽是实力大不如前,但他们能盘踞西域多年,毕竟还是有些本事。”
巫师喃喃道:“你或许小瞧了班营,但你更没料到单家的人会来的。”
“单家的人?”索都很是茫然。
巫师碧绿的眼眸中有寒光闪动,“那人是单家的人,他一入城时,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单家的人。很好,他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他,等了太久了,不想他就这么来了。”
索都真的一头雾水,鼓起勇气道:“国师说的是哪个?”
“班营身旁不远的那个年轻人,难道你从未留意?”巫师略有不满道。
索都颤了下,他来此本是要汇报瓮城的情形,不想巫师当时好像亦在瓮城,“国师,你说的是那个破坏我们计划的年轻人?”神色恨恨,索都咬牙道:“国师知道马贼失手,很快又想到一石数鸟的计划。正巧车师的迟施王子想要去扜泥城求亲,偶到楼兰。”
“你说错了一点。”巫师摇头道:“迟施不是碰巧要去扜泥城求亲,而是在楼兰公主招婿的消息放出后才来的。”
索都眨眨眼,不知道巫师为何要强调这点,不过他很快以为了然道:“不错,这一切都在国师的算计内。还不知道国师为何要传出这个消息?”他当然知道楼兰公主失踪了,也不会认为巫师会好心的接回楼兰公主、然后再为楼兰公主找个夫婿的。
巫师看了索都半晌,缓缓道:“你不用知晓太多。你只要明白,照我的吩咐去做,你很快就能杀了楼金,当上你总管的位置,这不是你人生中梦寐以求的事情?”
索都迟疑片刻,“属下对国师绝对是忠心耿耿,可是若闭眼去做事,就不知道怎么去做好。比如说今日,国师本来算准了要杀死迟施王子,再将此事推到班氏头上,随即在瓮城斩杀了班氏的全部人马向车师国交代,不想……却被那个单家人击退刺客、破坏了计划。”
巫师碧眼光闪,“你又说错了。我一直在等这个单家的人,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他!他既然来了,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