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人类或许没有铁甲武士那般高明的手段,但若论厮杀的惨烈,似乎和眼前的战斗也是不相伯仲。
大明王似乎迷失之际,却发现景象流转,然后就感觉众人似在塔中开始上升。这是极为玄奇的事情,他们明明没有动,却像集体的在塔中移动。
上空明亮开来。
鬼丰、夜星沉都是极为振奋,哪怕龙树亦是双手合十,不停的低宣佛号。
众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之后琉璃宝塔开始变得黯淡,上空亦是变的黯淡,那本来消散的迷雾又开始凝聚起来……
大明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意识到有些不妙,是以大声的呼喊。
鬼丰目光闪动,看着如坐化的单飞,又看向头顶的天空,喃喃道:“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错。”
龙树不停的念着佛号,只盼能助单飞一臂之力,此刻终有焦急道:“单飞施主进行的本来很是顺利,我们看到的……应该他神识看到的东西,亦是他神识让我们看到的场景……”
他说的很绕口,鬼丰和夜星沉却是缓缓点头,鬼丰更道:“不错,很有可能。他想让我们看到,我们才能看到。”
“那眼下呢?”大明王叫道,“他突然背叛了我们?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什么,因此我们这才停下来,没有进一步的发现?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他为何不想让我们看到接下来的事情?”
他只想身毒那种国度才会产生魔王那种奇葩,却不想堂堂中原、单飞这种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中道叛变。
“阿弥陀佛。”龙树忙道:“施主实在言重了。”
大明王忿忿道:“我怎么言重了?事实就是,我们眼下什么都看不到了,单飞抛弃了我们。龙宫天塔……”他说话间向四周望去,失声叫道:“龙宫天塔也要……也要倒塌了。”
他“倒塌”这个此语用的并不正确,真正的情况是——组成天塔的光线开始黯淡,逐渐被白雾侵蚀。
龙树皱眉半晌,只是道:“单飞施主似乎有了麻烦。”
夜星沉脸色阴沉,突然道:“鬼丰,适才对战巫咸的时候,我突然有了点问题。”
鬼丰似有意外,略有沉吟道:“你是想说,单飞遇到了和你一样的问题?”他说的极为跳跃,根本是不经过程,径直剖析到答案。
夜星沉却还是将过程说了出来,“我那时突然听到刘启的话语,本是觉得不妙时还有极强的戒备。但下一刻的光景,我却倏然发现自己眼前站着的是刘启。我们都有过梦,有时候根本分辨不出是梦是醒。”
“因此你才向单飞出手?”鬼丰冷静道。
夜星沉喃喃道:“我怎么可能不出手?我朝思暮想的只有两件事……”
他没有说出是哪两件事,鬼丰却已了然——夜星沉一是想杀了刘启得到自己应得的皇位,另外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到婉儿……至于夜星沉究竟要如何对付婉儿,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时幸亏你能一语惊醒我。”夜星沉看着鬼丰道:“你用的宝剑是远古雷神的雷霆,在绝境放出的四根丝线又是雷神的情丝,你的喝声夹杂了雷神的震天吼的功夫……”
“但若不是你一掌自击呕血,我也无法让你清醒。”鬼丰感慨道:“能让你清醒的,只有你自己。你若想沉迷,我如何唤得醒你?”
夜星沉静默了下来。
鬼丰继续道:“适才龙树高僧说的不错,大明王说的亦有部分应是对的,单飞以神识入龙宫天塔,他神识看到的东西,就是我们适才看到的场面。但他若是神识有差,我们亦会陷入麻烦。我们看不到新的进展,有可能是单飞不想我们看到。”
夜星沉凝声道:“他本是光明磊落之人,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看到?”
鬼丰哂笑道:“不止是他,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东西。夜宗主不也是一样?”
夜星沉默然。
鬼丰感喟道:“这也是我挑选夜宗主共同行事的缘由,要想成我等所行之事,绝不能言行不一!世人或有意、或无意的在人前画虎、人后画鼠,在一些情况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在真正的压力下却会原形毕露,制造出意想不到、却又是意料之中的问题。”
顿了片刻,鬼丰看向夜星沉道:“夜宗主,你我都算不上世俗的好人,但却是言行一致的人。你虽想杀刘启,但你始终有着极强的自控能力,你不会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别人的身上,亦不会像懦夫般,做着殃及无辜的事情。”
大明王暗自皱眉,心道夜星沉若这般行为还不是殃及无辜,那我就是救世主了。
鬼丰似看穿大明王所想,随即道:“流年可以加快时间,夜宗主做的事情亦如流年,只是在加快世人的动作,荆州迟早会变成四战之地,楼兰的战争亦是难以避免,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说话间,鬼丰竟仍旧极为冷静,“夜宗主你若是没有极强的信念想要醒过来,只想杀了幻觉中的刘启了事,我们恐怕来不到此间。我知道夜宗主的意思是什么——你是想让我以同样的方式惊醒单飞,但龙树高僧的佛号本和我的震天吼仿佛,单飞如果真的遇到麻烦,他想醒来,就能醒来,亦可以听到龙树高僧的佛号。但他若不想醒来……”
鬼丰言语中满是沉重之意,“没有任何人能让他醒来!”
单飞闭着眼。
黄河低唱,星光璀璨,天河星水交织在安静的夜色内,形成一幅优美安宁的画面。这种场景,让任何人心中都会生出宁静而不想改变,更不要说还有最爱的人依偎在身边。
在很多人心中,片刻的永久,不已是永恒的灿烂?
为了那短暂的永久,很多人做的事情,不亦是故作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