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微缩,那光点所在的位置立即波纹激荡,甚至有刺耳的尖啸声传出,可光点在涡流中却没有任何紊乱。
缓缓点头,巫咸又道:“单鹏,你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存在?这才让我和女王历经多年,仍旧寻你不到?单飞,你躲得了一时,可你终会出来的,是不是?”他喃喃自语,盯着眼前那顽强的光点,重复道:“你一定会出来的!”
蔡文姬神色讶异。
她虽不知巫咸的手段,但在空间急遽收缩的时候,还是真切的感觉到死亡的到来。她抱着朱建平闭上了双眸,心中反倒异常的平静。
有的时候,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不想她才一闭眼,周围压力瞬间消失,同时眼前又有耀眼的光华闪现。蔡文姬不闻声响,缓缓的睁开眼眸,发现四周黑暗不在,反倒闪现着很是柔和的明亮,可她偏偏看不到光源所在。
比起适才如幽冥般的秦皇镜内,这里可说是天堂所在!因为人在此间,再难有什么畏惧、心伤,有的只是安宁和舒适。
“这里难道是……灵魂的天堂?”蔡文姬喃喃道,她缓缓移动的目光终落在单飞的身上。
单飞听到问话,才似回过神来,微笑问道:“你也知道天堂?”
蔡文姬如同梦呓道:“草原的萨满教信万物有灵,自然会为万物的灵魂安排个最终理想的归宿,在信教人的眼中,那个归宿就叫做天堂。”她颠沛流离,多经沧桑,心中着实向往着安宁,对眼下的这般地方倒是极为喜爱,“单公子,我们死了吗?妾身听说,只有死了的人、生前行善的人才会前往天堂。”
她说到这里神色黯然,心想单飞去天堂理所当然,可她呢?
单飞暗想,东方讲生法,西方讲归宿,从天堂的角度来看,萨满教源于西方的理念居多。考古的念头一闪而过,单飞解释道:“这里不是天堂,而是自世界。”说到自世界三字时,单飞终有丝傲然之意,“这里也就是我的世界。”
他那时想到的是单鹏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若能粗通我的自世界之术,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你死的!
自从听到巫咸提及巫灵儿夫妇迷失在空间后,单飞明面听着蔡文姬叙说往事,内心实则是在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巫咸有手段迫使巫灵儿夫妇无奈下动用无间,就会有手段让他单飞最后也必须要开辟无间空间躲避危险。
早知道无间空间难以自主,单飞随即猜想——这恐怕就是无间一创,就会在神农所创的实验室中迷失的缘由,随波逐流如何会不迷失?
可哪怕在天之本源那般消融世间一切的环境中,单鹏的自世界还能顽强的存在,而且没有丝毫迷失……他单飞的自世界虽是才成雏形,应该能在神农的实验室中存活下来?
单飞想到这里,在察觉蔡文姬、朱建平生死一瞬时,立辟自世界空间。他只怕空间亦会不能自主,随即动用神识观察空间外的境况。
如在瀑布下潜艇的自世界空间般,他开辟的自世界空间仍在秦皇镜内。
单飞感知这点儿,心中稍安。
蔡文姬神色迷惘,不懂自世界之意,低头看了眼朱建平,发现他还是昏迷未醒,轻声问道:“他又怎么了?”
感觉到蔡文姬对朱建平不仅仅是歉然,单飞摸了下朱建平的脉搏,沉吟道:“他是伤心过度导致暂时昏迷,并无大碍。”
知道朱建平、蔡文姬一时无恙,单飞立即关心起当下的处境,暗想自己不能总躲在自世界过日子,如何离开秦皇镜才是紧要。他想做就做,瞬间盘膝而坐,以“大者自大、小者自小、相互并存、无所妨碍”之心尝试移动自世界空间。
片刻光景,单飞神色有了讶然,他发现他虽能动用神识移动自世界,可自世界的移动并非无所妨碍,而是到了某种界限就是再无法前行。
经过数十次的尝试,单飞已发现,无论他怎么移动自世界空间,移动的范围总是局限在个方方正正的空间内。换句话说,他并没有迷失在空间中,好像仍处于一个无形的实验容器中。
单飞微有皱眉,并不气馁,心道按照单鹏的理论,世上本无须弥山之高广、亦无芥子之细小,既然这般,那秦皇镜就不应该成为妨碍,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用自世界突破秦皇镜实验容器的边界?
他还欠缺了什么?
正凝神间,突然有个声音似从天籁传来,“鬼丰,瘟疫之盒何时开启?”声音冷漠冰寒,却似有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