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房俊吃了一惊,感情这是家贼难防啊……
“可卫鹰那小子娶亲,为啥我不知道?”房俊有些不满,他对卫鹰可是一向信赖有加刻意栽培,结果连娶媳妇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
胖老板娘见房俊不喜,心里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这也不关卫鹰的事,是他娘相中了我家金铃儿,就求着卢管事来提亲……再说这不才是昨天的事情吗,估计卫鹰那小子这会儿都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
房俊宽慰了一些,不过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对店内几个食客叮嘱道“金铃儿与卫鹰这桩亲事,各位不要出去到处传扬,某自有计较。”
谁也不知道他计较什么,可是房二郎说的话谁敢反驳?当即连连表态,绝不会出去乱说。
胖老板娘有些奇怪“为啥不能说?我家闺女又不是见不得人。”
何止不是见不得人?提起包子铺的金铃儿,整个骊山农庄就没有不知道的,丫头长得好看,性子温顺,而且勤俭持家又孝顺,庄子里半大小子眼睛都像狼一样盯着,都希望能娶回家去当媳妇……
房俊笑道“你别管那么多,听我的,到时候送他们小两口一份厚礼,咋样?”
“成!”
胖老板娘笑得眼睛都找不见了,房二郎是谁?那可是整个关中最有钱而且最舍得花钱的主儿,卫鹰是他的亲兵首领,成亲的时候一份大礼是必不可少的,这时候又强调一下是一份“厚礼”,那还得少得了?
房俊告辞离开,返回庄子里,脑子里琢磨主意,想着怎么才能狠狠的坑乐彦玮一回,那家伙人品不好,就算坑死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房俊之所以记得住乐彦玮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是来自于前世一个小故事。刘洎死后,其实朝臣都知道他死得冤,是被褚遂良给陷害的,李二陛下赐刘洎自尽,刘洎临死前欲要留下奏言,宪司却得到褚遂良授意不肯给予纸笔……
此事不少人尽皆知情,然而当时李二陛下刚愎自用不听劝阻,也没人敢以死相谏。李二陛下驾崩之后,李治即位,是为高宗皇帝。刘洎的儿子刘弘业上书高宗皇帝,言及贞观末年其父乃是受到褚遂良构陷而枉死,请高宗皇帝为其父平反昭雪。
高宗询问近臣,当年刘洎是否枉死?就连被称为“奸相”的李义府也说确有此事,应当给予平反,唯独时任给事中的乐彦玮持有不同意见,他也不说刘洎到底是不是枉死,只是说“刘洎大臣,举措须合轨度,人主暂有不豫,岂得即拟负国?先朝所责,未是不惬。且国君无过举,若雪洎之罪,岂可谓先帝用刑不当乎?”
这话什么意思?简而言之,就是说“如果洗雪刘洎的罪责,岂不是在说先帝滥用刑罚?”
高宗听了这话,就算当真想给刘洎平反也不得不考虑后果,人家刘弘业是刘洎的儿子,能够为了父亲的冤屈上书皇帝,而他这个做儿子的难道要否定先皇、指摘父亲的错误?
这是断然不可的。
于是,这件事就此作罢……
或许在乐彦玮来说,这么一个提议只是为了确保先皇李二陛下的“永远正确”,这是营造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所必须的手段,李二陛下的形象是神圣的,永远英明,谁敢纠正李二陛下的错误就是“抹黑”,要无条件维护唐太宗的形象,这关乎李唐社稷的前途和命运,是忠臣所必为。
但是在房俊看来,唐朝吏治之乱,却正是由高宗一朝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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