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打算把河北交给我。”曹铄说道:“他让我家大夫人传话,说是只要我肯,他就会下发一道文书,让我拜领河北。”
“公子以为他有多少诚意?”陈宫问道。
微微一笑,曹铄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公台以为他有多少诚意?”
“公子没有回答,应该也是看出了其中缘故。”陈宫笑道:“袁绍是在和公子用计!”
“他在用计,我能怎么办?”曹铄撇了撇嘴:“总不能把他杀了。”
“公子有什么打算?”田丰问道。
“叫你俩过来,就是商量这件事。”曹铄说道:“袁公给了文书,如果我真的去领河北,袁谭、袁尚必定会认为是在我逼迫之下蔡得到了文书。原本摩拳擦掌随时可能火并的兄弟俩,绝对会同心抗击我军。不仅如此,父亲对我也会心生忌惮。得了青州,以后再拿辽东,这些地方对父亲来说不疼不痒,他也不会怎么放在心上。落在我手中,和落在父亲手中没有什么区别。可河北却是北方腹地,冀州、兖州、并州、幽州等地人口众多、物产丰茂。曹家得到那些地方,天下已是得了一半。如果我给拿了,即使是父亲,也不得不考虑我会不会功高震主,过早的架空了他。”
“公子担心的,正是袁绍想要的。”陈宫说道:“幸好公子聪慧,看穿了他的企图,否则还真会惹来不少麻烦。”
“带兵数年,除了在贾公手下吃过一次亏,我好像还真没被谁算计过。”曹铄笑道:“和我玩这些谋略,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找错了地方?”
“公子说的是。”田丰说道:“虽然看穿了他的计策,却也不能不做出回应。”
“这就是我想问你俩的。”曹铄身体微微前倾,向俩人问道:“你们认为我该怎么办,才能不仅不被算计,反倒从中捞到好处?”
“好处肯定会有,只是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好处?”田丰问道。
“我想要青州、辽东。”曹铄说道:“还有河套。”
“河套?”田丰一愣:“那里可是匈奴人的地界,当初明帝击破匈奴,匈奴分为南北两步。北部匈奴西迁,如今已经不知所往。南部匈奴逗留河套,向大汉朝廷进贡称臣,如今已有两百年……”
“进贡称臣?”曹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如今匈奴还会不会称臣?”
田丰和陈宫都是一愣,彼此看了一眼,陈宫说道:“自从黄巾乱起,匈奴已经不再称臣进贡。”
“何止不再称臣进贡。”曹铄说道:“当初李傕、郭汜祸乱长安,匈奴左右贤王还领兵进入中原。”
曹铄站了起来,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的庭院幽幽念道:“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
“公子所念,可是蔡邕之女蔡琰所作?”田丰问道。
没有转身,曹铄点了点头:“征战多年,杀来杀去死的都是我们自家人。社稷倾颓、苍天不复,胡虏入中原,杀我汉人头。身为女子都能做出这样的一首《悲愤诗》,我们披坚执锐甲士数万,难道不该让匈奴人尝尝什么叫做亡族灭种?”
“公子的意思是……”田丰和陈宫几乎同时问道。
“河北一旦定下来,匈奴人的好日子也就该到头了。”曹铄攥着拳头说道:“他们觊觎中原,我还觊觎他们的丰茂水草、肥硕战马!我这个人没什么好处,就一个最明显的优点,有些东西看不上就算了,既然看上,我就得夺到手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