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残忍的民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给彻底的灭绝掉,何况曹恒并没有像羯人那样连同女人都给杀死。
魏军只是杀死羯人的男人,至于女人,全都送回中原贩卖给愿意花钱买她们的人。
无论是为奴为婢还是被人收进后宅做了姬妾,这些女人至少能够活下去,远比被人杀死强得多。
从曹铄说的话里,郭嘉听出他只不过是嘴上说说不该对羯人那样,实际上心底一定认为羯人该杀,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跟随曹铄的年头久了,郭嘉对这位主公多少有些了解。
曹铄从不滥杀,既然他认为该杀,那就一定有杀的道理。
“奉孝有没有发觉羯人和我们中原人不同?”曹铄突然向郭嘉问了一句。
郭嘉回道:“羯人确实和中原人不同,他们虽然生活在北方荒野中,皮肤却要比中原人白的多。越是白的人,在关外那种地方越是会让人觉着污秽不堪。”
“所以羯人看起来让人觉着挺脏。”曹铄笑着说道:“我也好奇他们的女人,送到中原以后要是洗干净了,会不会比在关外好看一些。”
“中原山水养人。”郭嘉回道:“羯人到了中原,用不几年应该会比他们在关外好看的多。”
俩人一路上都在谈论着羯人,不知不觉来到农场。
驻马立于农场外围,曹铄向郭嘉问道:“奉孝,你看这里怎样?”
“那道院墙后面可是主公提起过的牧场?”郭嘉问道。
“正是。”曹铄说道:“牧场其他没有种植,种的全都是牛羊喜欢吃的青草。等到开春,青草抽芽,就得把牛羊关起来,不能让他们在外面乱跑。”
“开春时节正是牛羊吃草的好时候。”郭嘉疑惑的问道:“主公怎么反倒要把它们给关起来?”
“春天才到,青草发芽,还没有长成。”曹铄说道:“要是这个时候把牛羊放出来,牛倒是还好,吃过了青草用不多久就能长出来。羊可没有那么好的习性,它们吃草会把草连根拔起,草根都被吃了,还怎么长出新的青草?”
“主公居然还知道牛羊吃草的习性?”郭嘉回道:“要不是清楚主公出生在曹家,我甚至会怀疑主公在乡野间生活过。”
曹铄哈哈一笑:“了解天下,又何必非在天下走过?别人走过的路,总会留下一些说法,我们只要把那些说法整理出来也就是了。”
“主公说的确实是有道理。”郭嘉回道:“但凡是人走过的地方或者做过的事情,总会有一些记载留下。只要了解这些记载也就够了,根本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亲自经历过。”
说话的时候,众人来到一片田埂前。
看着光秃秃的田地,郭嘉问道:“田地里难道什么也没种下?”
“当然有种下。”曹铄说道:“如今种的是小麦,等到开春小麦抽芽,重新把秧苗插到规划好的田地,有一些田地就要种植棉花。”
“棉花是从身毒等地输送到中原,主公真确定能够种的起来?”郭嘉说道:“我们中原人,可从来都没有种植棉花的经验。”
“经验是摸索出来的。”曹铄说道:“有些时候经验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不管怎样,我们总得把棉花先种起来。用棉花纺纱织布,要比苎麻更加结实。棉花做出的被子,也要比麻棉更加暖和。”
“主公以往用过棉花制成的被子?”郭嘉疑惑的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曹铄撇嘴:“以往棉花制成的被子都是进贡到汉室,我们曹家也是不可能有的。到了后来,天下大乱,哪还有人会特意到身毒等地弄棉花回来?”
棉花流入中原其实并不是很晚,只不过中原人始终没有重视起来,更没有人引进棉花的种子把它们当成作物来种植,以至于到了曹铄得天下以后,百姓还是穿着麻制的衣服,而官员和富人也都是穿着丝绸的服装。还真没有人能穿得上棉制品。
“主公难道没有想过,万一棉花没有种成,可是会耽误了一季的粮食。”郭嘉说道:“要不少量种一些,真的可行,再在整个中原推行,我觉着要比直接大片种植好得多。”
“我其实就是这么想的。”曹铄笑了一下,对郭嘉说道:“即便是这里,也顶多只是给他们分出两三亩地而已。完全没有种植棉花的经验,要是大片种植以至于没能长成,还真是不小的损失。”
曹铄认同了他的看法,郭嘉很是欣然。
他向曹铄问道:“农场要是成了,主公有没有打算把这里的方法用在整个中原?”
“那是当然。”曹铄回道:“像这里一样的方式,将来又能产粮又能产肉食,还可以给百姓们提供耕牛。只要各地都是这样的农场经营,用不了几年,中原就可以富庶到人人有肉吃,家家有存粮。”
“主公得到天下以前,中原百姓可是苦的很了。”郭嘉说道:“即便过了百年千年,百姓也一定会感念主公的好处。”
“我倒不用他们感念什么好处。”曹铄回道:“只要他们能安稳过日子,不要总是给我和大魏找麻烦就好。”
“乱了这么多年,主公一统天下,谁要是敢找麻烦,只怕他是成不了气候。”郭嘉笑着回道:“百姓才过了多久安稳日子?如今的人,对战乱已经是深恶痛绝。无论谁想挑唆闹事,只怕主公还不知情,那些人都被百姓给灭掉了。”
曹铄哈哈一笑:“奉孝说的没错,看来我是可以做个安稳皇帝了。”
“那是必然。”郭嘉应了。
曹铄招呼他:“跟我一同到牧场里去看看。”
进了牧场,看到满园的牛羊和鸡鸭鹅,郭嘉一脸的懵逼:“天气这么冷,牛羊和家禽居然都已经置办上了。”
“那是当然。”曹铄说道:“起初我也是想着等到开春再把牛羊给购置进来,陈公台和这里的百姓等不了,都没和我打招呼,他们就把家畜家禽全都置办齐全了。”
“陈公台好大胆子,居然敢不向主公禀报。”郭嘉说道:“回头我一定要去说道说道他。”
“还是算了。”曹铄笑着摆了摆手:“我所以没有责怪他,也是想到冬天的家畜和家禽比春天的更容易养活,所以也就由着他了。”
“冬天寒冷,家畜家禽反倒容易养活?”郭嘉不是太明白的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曹铄回道:“春天虽然温暖,可人和畜禽都容易染病,反倒没有冬天容易养成。”
“还有这么一说?”郭嘉一脸的错愕:“我从来就没听人说过……”
“你是没听人说过,可陈公台却听人说过。”曹铄说道:“自从负责农耕,他与村夫接触的很多,所以懂的也是不少。”
郭嘉点头:“果然是负责什么就懂什么……”
“对了。”曹铄突然对郭嘉说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以往找不到机会,今天倒是要和你好好谈谈。”
“主公请说。”郭嘉躬身请他说下去。
“离我称帝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想问问你,谁做丞相合适?”曹铄突然问了一个郭嘉没有想过的问题。
郭嘉一愣:“主公是要选定丞相?”
“正是。”曹铄先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向郭嘉问道:“你认为谁做丞相合适?”
“庞士元能耐出众,他做丞相怎样?”郭嘉问道。
“他倒是个人选。”曹铄微微一笑:“不过就是少了些沉稳,再过十年应该可以。”
“徐元直为人爽直,向来仁侠,他应该可以。”郭嘉又提起了徐庶。
“就因为秉性爽直,所以我才不打算要他做丞相。”曹铄笑着问道:“为什么奉孝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说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