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做什么?”
想到韩坑在陵海的那一套,李政胸有成竹:“开发区分局禁毒大队只检查过易制毒化学品企业,没查过别的化工企业。我们明天去查化工企业,只要跟化工沾上边的全要检查。”
侯文低声问:“你懂化工吗?”
“我是不懂,但有人懂,明天一早去支队多找些取样的器皿,不管见着什么化学品,都取点样。该拍的地方,多拍点照,顺便留意留意企业负责人的反应。”
“行,你是组长,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
韩昕此刻刚下飞机,正呼吸着热带潮湿的空气,享受久别重逢的战友情,完全不知道竟给李政留下了一个大难题。
“你小子这几个月死哪儿去了,我以为你光荣了呢!”
“徐哥,有你这么迎接人的吗?我的命硬着呢,你光荣了我都不会光荣!”
“你小子敢咒我?”
“是你先咒我的!”
韩昕赶紧躲到高个子老战友身后,笑道:“曲哥,你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你说是不是老徐先咒我的?”
“别闹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高个子男子把姓徐的男子拉到一边,走到程文明等人面前:“程支,既然你们有车来接,那我们先回去了。韩昕有您的联系方式,您的人如果想参加训练,明天让韩昕给您发个定位,让您的人明天上午八点准时过去就行。”
“好的,谢谢了。”
“不用谢,程支再见,各位领导再见。”
新康边境管理支队再厉害,依然只是个支队。
而程文明这次是代表滨江市公安局来交流的,所以首先要拜访的是新康州公安局,拜访完局领导之后,才能在局里安排的人陪同下,去拜访新康边境管理支队。
看着韩昕跟着两个怎么看怎么不像军人,一样不像警察的人,钻进了一辆悬挂地方牌照的suv,程文明回头道:“恽政委,贺主任,我们也上车吧。”
恽政委也觉得韩昕老部队的人有点意思了,转身笑道:“行,早点去宾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堆事呢。”
事实上韩昕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激动,是真觉得有意思。
一上车就连连求饶:“徐哥,我错了,我不该咒你的,明天能不能手下留情,别把我往死里整。”
“放心,不会把你往死里整,只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好吧,就知道落你手里没个好。”
“这是说什么,你知道我们多想你,居然是坐飞机回来的,牛大了!”
“你回去探亲不也坐飞机嘛。”
“我过年没回去。”
“为什么,不是说好要回去的吗?”
曾经的副连级侦查参谋拍拍口袋,自嘲地说:“不敢回去,回家是冒险,钱包还会扁!”
“哭什么穷啊,你以前是干部,现在是警察,怎么会没钱?”
韩昕冷哼了一句,又好奇地问:“徐哥,换装的那天我不在,那么神圣的仪式都没能参加,想想真有点可惜。说说,那天高不高兴,激不激动?”
徐哥把车窗摇下一道缝隙,掏出香烟:“高兴,激动,不过只有穿上警服的那一刻是高兴激动的,哈哈哈。”
改制改到现在,什么都没落实,真是一个伤心的话题。
战友久别重逢,开车的老曲不想聊这个扫兴的事,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韩昕,听陈支说你小子找到女朋友了,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了,不好看的我也不会谈!”
“有没有照片?”
“有。”
“那还等什么,赶紧让我们看看。”
“着什么急,看看,这是今天下午一起自拍的。”
徐哥抢过手机,看着照片上的姜悦,唉声叹气:“是挺好看的,看到你女朋友,让我想起我女朋友,跟她一样漂亮。”
韩昕得意地说:“我女朋友不但好看,而且懂事。”
徐哥正准备开口,老曲就哈哈笑道:“徐军的女朋友也很懂事,知道他压力大,就跟别人跑了,哈哈哈哈。”
“曲哥,总笑我有意思吗,信不信我过几天找个更好看的!”
“小卖部的小雪就很好看,徐哥,我看你跟小雪就挺合适的,你放心,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不会不跟你争的。”
韩昕拍拍老战友肩膀,连动作都充满鼓励。
徐军立马推开他的手:“别跟我提那个丫头,我跟她不合适。”
韩昕岂能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明知故问:“怎么就不合适了,小雪真的很好看,比我女朋友都好看。”
提到这事老曲又忍不住笑道:“小雪那丫头是很好看,但再好看已经是人家的了。”
“人家的,什么意思,她有男朋友了?”
“早就有了,整整骗了你们三年,害你们差点成为情敌。”
“徐哥,真的假的?”
当年老徐同志是军官,在所有单身狗中条件最好,往小商店跑得也最勤,工资高,消费估计也是最多的,结果还是错付了……
聊到这事,他别提有多郁闷,不快地说:““你小子有完没完,能不能说点正事。”
韩昕憋着笑,连忙道:“行行行,说正事。”
“那个扬言报复你的老家伙,现在跟丧家之犬差不多,前段时间有人见过,说出来你肯定不会相信,他穷得到处跟人借钱。”
“他混得这么惨?”
“这就是扬言报复我们的下场,以前罩着他的那个民团头头开始不当事,陈老板托人放出了点风声,那个小军阀就吓得赶紧跟他撇清关系,小军阀的那些手下更是借机来了个黑吃黑,把他的那点棺材本儿给吞了。”
这就是祖国强大的好处!
别看边境那边大小军阀平时很嚣张,有的甚至敢跟缅甸政府军对着干,但谁也不敢不把中国当回事。
用不着大领导出面,边境几个县的公安局领导或边防大队领导说句话,他们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韩昕早就料到了,追问道:“知道他现在躲在哪儿吗?”
“他不敢再呆在对面,西边这段时间比较乱,他好像跑西边去了。他能悬赏,我们一样能发动边民,我倒要看看他能深山老林躲多久!”
“我要去东边,这么说我遇不上他了。”
“抓他是我们的事,你去忙你的。”
“他要是敢去东边就好了。”
“他连对面都不敢多呆,东边就更不用说了,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去。”
边境对面有好几个“特区”。
东边的两个特区治安比较好,管的也比较严。
对面的特区虽然被政府军接管了,但靠政府军控制不住局势,于是扶持了十几个大小民团,相当于小军阀,比较乱。而西边的那个特区正在混战,早就名存实亡了。
想到那个老混蛋确实不太可能敢往东边去,韩昕叹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