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廉率军入城已经是三个时辰后了。
作为百越新的统治中心的郁林城只坚持了不到五个时辰。
这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萧世廉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松的入城,主要是因为城中已经彻底乱作一团。入城的大军要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追杀逃散的敌人,而是灭火救人。
“冤孽啊。”策马跟在萧世廉身边的侯亶忍不住叹息道。
就在刚刚的三四个时辰之中,城中的百越人对汉人、巴人等来往客商行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劫掠或者说是屠杀,街道上随处可见被扒的干净的尸体,有男有女。对于这些生长于山林的百越来说,穿金戴银的汉人商贾显然足够让他们眼馋流口水,甚至他们的锦绣衣裳都变成了抢夺的对象。
旁边的瓦砾堆中,还有火苗在跳动,几个浑身是血污的女子在哭泣,看她们褴褛的衣衫就知道刚才她们经历了什么。而曾经雕梁画栋的屋舍也都化作了还未燃烧干净的黑炭。
萧世廉冷哼一声:“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实际上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在萧世廉还没有入城的时候,就对城中的所有百越人下达了屠杀的命令。血债血偿,这个道理非常清楚。
侯亶打了一个寒颤,李荩忱让这尊杀神前来南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对于百越这种民族,看来真的只有以杀止杀。
“属下无能,未能遮护城中汉家百姓周全,还望大将军恕罪!”两名白袍跪倒在萧世廉马前,正是茶宝和高峰。
先一步入城的萧年已经和他们取得了联系,在旁边低声说道:“将军,正是他们两个在城中放火,引起了骚乱。在之后他们尽力救下了三十多名汉家子弟。”
萧世廉的目光落在茶宝和高峰的身上,这两个家伙满脸血污,不用想也知道经历了连番恶战。当即萧世廉翻身下马,看向萧年:“按照你们白袍的规矩应该怎么讲?”
“有罪。”
“为何?”萧世廉眉毛一挑。
萧年急忙说道:“白袍深入敌后,固然有见机行事的权力,但是应当以保全自己、保全情报,尽量不暴露白袍的目的和存在为首要。他们两个明显违反了这个规定,这才是末将以为他们有罪的原因。”
而茶宝和高峰也低下头。
虽然他们问心无愧,但是也承认这的确是白袍的规矩。作为刚刚成立的情报机构,白袍应该有足够的保密性,若是他们贸然行险落入敌人的手中,那么有可能牵扯出来整个白袍的关系网络。
萧世廉低声说道:“贸然行动,不过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反而助我大军入城。遮护百姓,也算赤诚之心仍在。将功抵过,如何?”
萧世廉这个大将军发话了,萧年当即一拱手。
不过茶宝和高峰却是一齐说道:“将军,我等贸然行事,犯了错就应该受罚!”
萧世廉顿时笑了一声,看向萧年:“你这两个属下有意思啊!不过这样也好,你们白袍的规矩某本来也不好插手,你看着责罚。而他们的功劳某来奖赏,如何?”
萧年松了一口气,正担心不知道应该如何向陈禹报告,这样一分开就好说了,当即郑重一拱手。
“走,我们进府衙!”萧世廉策马向前,“但愿没有烧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