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到什么了吗?”林文彪问道。
“嗯,闻到了!是酒!”白有根砸吧了一下嘴巴,“一天没吃喝了,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准是看守谭大哥那屋子的两个看守在吃酒。”
林文彪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贴耳朵上去听,听见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三人在小声吃喝聊天,回头对白有根轻声道:“没错,就是在门外吃酒呢。”
“嘿,也不给咱们俩弄点吃的,真小气。”白有根气道。
林文彪叹口气道:“这倒是不能怪人家,韦宝救了谭大哥和你我,但我们两个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还说要找韦宝算账,人家真的拿了吃的来,恐怕还怕咱们误会是要害咱们呢。”
白有根点点头,“说的倒也是,咱们的确没有给人家什么好脸色,其实想想,韦宝可能真的是个好人,要不然干什么救谭大哥和咱们两个人啊?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我去向人家要点吃的?”
“不忙!在知晓谭大哥的伤势无碍之前,咱们得小心点,搞不好他们在咱们门外吃酒,就是想害咱俩的!”林文彪很有心机的制止了白有根:“他们若不用手段害咱们两人,就凭那些乡下汉,几十个人也不见得是咱两的对手!”
白有根听林文彪这么一分析,立刻停下了要开门的手,两只手互相搓了搓,然后捧在肚子上,“可现在真的饿的紧呀,要不然,就忍着吧?等明天早上看看谭大哥能否醒过来。”
林文彪点了点头,“一天两天不吃东西不会死人,还是小心点好!今晚咱们都别睡,小心他们用蒙汗药啥的把咱两弄晕了,这里是韦宝的地盘,谁知道他的什么主意?搞不好是故意把咱们诓骗过来宰杀也说不定!”
“对,还真有这种可能,小心为上。”白有根赞同道:“咱俩晚上都别睡。”
两个人说完,又都坐回到炕边上,均握着腰间的短刀,进入金山里,韦宝并没有让人缴他们的械。
门外的刘春石、罗三愣子和范大脑袋三人吃喝了好半天,却等不到这两个土匪开门出来讨吃的,不由有些心焦。
罗三愣子在范大脑袋耳边轻声道:“你这计策不管用啊!绺子根本不出来。”
“我哪儿知道?这两个绺子还真能扛饿。”范大脑袋轻声回应,并摊了摊两只手,意思他没有办法了。
刘春石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将酒壶中的酒,倒一点出来,倒在几个菜上,然后轻声道:“都别说话了,现在咱们装睡,等会他们肯定要来偷东西吃。”
范大脑袋和罗三愣子点点头,似乎眼下也只有这招了,两名绺子的疑心病既然这么重,现在给两名绺子把吃的送进去,估计他们更不敢吃。
三人在安置两名绺子的屋门口升了一把篝火,真的坐在一起靠着打起盹来。
直到后半夜,饿的实在不行了的两名绺子才悄悄打开一点门缝张望。
白有根关上门道:“怎么样?他们好像真的睡着了?不像是故意要害咱们吧?你看他们自己吃了都没事?而且我这儿还有银针试毒,不怕被算计,我去偷点东西来吃不?”
林文彪皱了皱眉头,“等会再看看,急什么?”
“你也太小心了。”白有根嘟哝着,却没有反对林文彪再等等的建议。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白有根实在是等不及了,“我去偷了!你要不吃,我一个人吃,这总行了吧?”
“小心些,别让人看见,韦宝说了不让咱们跟他这里的人接触。”林文彪叮嘱道。
白有根点个头,见林文彪同意了,急忙拉开一点门,闪身而出,手快脚快的,眨眼功夫便将罗三愣子等三人吃剩下的酒菜都拿进屋了。
白有根笑的两眼眯成一条缝,急忙取出银针试毒,在每样菜上揷了好几下,笑道:“怎么样?说了没事吧?”
“好像是没啥事。”林文彪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像白有根一样急不可耐。
白有根抓过几样菜,便大吃起来,连咀嚼都来不及,便入肚子了,又喝了一大口酒,“味道真不错!你不来点?”
林文彪咽了口口水,见白有根吃了之后不像是有事的样子,终于没忍住,也开始吃喝起来,“少吃点,咱们偷人家东西吃,被发现了,面子上不好看。”
“他们就吃的剩下这么点儿了,还怎么少吃点儿啊?放心吃就是了,总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东西找咱们说事吧?那也太小气了!”白有根不以为意道,并且下嘴如飞。
林文彪见白有根转眼要吃光,“你慢点儿啊!给劳资留点!”抢过一道菜,也直往口中扒拉!
俩人不到一分钟功夫,把四个菜碗打扫的清洁溜溜,一壶酒也喝了个底朝天,这才心满意足的用袖子擦嘴巴。
“味道是不错啊。”林文彪呵呵笑道。
“开始让你吃,你还怕这怕那的。”白有根呲笑一声。
“快,把东西放回原地。”林文彪拿起两个菜碗。
白有根急忙跟着他去放回菜碗和酒壶。
两个人关上门,重新坐回炕上,这回心情大是不同,酒足饭饱,身下又是暖烘烘的热炕,两个人都有精神了。
过了约莫两炷香功夫,眯着眼打盹的林文彪忽然睁开眼睛来:“哟!不行,我要出恭!”
“我也想出恭!”本来只是隐隐有点想拉的感觉的白有根听林文彪这么一说,立刻条件反射道。
不说要拉还不觉得,这么一说开,就感觉挡都挡不住了一般,俩人同时捂着屁股中心部位,弹跳着往门边去,抢着拉开门,就出屋找毛司。
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三人也没有真睡着,都眯细着眼睛假寐呢,见两个人的模样,同时用臂弯挡着脸,憋着笑。
“怎么样?我这计策还行吧?”范大脑袋轻声道。
“还行,现在就是不知道药效怎么样?”罗三愣子轻声道。
“没看见他们把菜和酒都吃光了吗?程瞎子说刚才给咱们的分量,能让一头牛拉的站不直。”刘春石轻声笑道。
三人说完,一起嘿嘿直笑。
后半夜,林文彪和白有根就这样从屋外毛司,到屋内,再到屋外毛司来来回回的折腾,最后两个人索性蹲在毛司不出来了。
两个人均感觉有可能是中招了,却也不能肯定,最关键是即便知道中招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一边拉稀一边与人格斗吧。
天快亮时,两个人一人蹲在两块大石头上,冷风吹的屁股生疼!
“都是你,吃,吃,吃,吃你娘的吃!肯定是他们在酒菜中下药了,要不然不可能拉的这么厉害!”林文彪气道。
“你没有吃?吃你娘!你这么有本事,刚才别抢着吃啊!”白有根也气呼呼的嘴巴不软。
“劳资现在肚子都拉空了!拉出来的全是水!”林文彪瞪着白有根。
“别说了,谁不是一样?”白有根话刚说半截,忽然停住了。
原来,罗三愣子、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带着几名护卫队的人,拿着绳索站在了林文彪和白有根两个人的面前。
“你……你们要干什么?”白有根结结巴巴道。
“我们公子好心好意救你们,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赶你们走,你们不肯走,还说什么如果公子救不活谭疯子,就要找公子算账?你们不是找了好几家郎中?哪家郎中能救谭疯子?”罗三愣子义正言辞道。
“大管事,别跟这种没道义的绺子多啰嗦!”张浩波忍不住道。
“绑了!”罗三愣子一挥手。
几名拿着绳索的护卫队队员立刻一拥而上,将急着提裤子的林文彪和白有根两个人绑的结结实实。
“你们干什么?我要见韦公子!”林文彪大声要叫。
“对,我们要见韦公子!”白有根也跟着叫道。
范大脑袋上去就是一边一个破布,分别塞住了林文彪和白有根的嘴巴,“有你们见公子的时候,公子是怎么说的,让你们别声张,还敢在这里瞎嚷嚷?”
林文彪和白有根呜呜连声,哪里还能发出声音?被捆绑的跟粽子一般。
罗三愣子倒也人性化,笑道:“你们就接着蹲着拉吧,省的弄得到处臭气熏天,这毛司,现在供你俩专用了。”说完对几名护卫队队员道:“留俩人守着,别让人靠近这毛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