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在现代成为高考状元一样,不是说努力就可以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当然,震惊之余,不少人也震怒,这么年轻的一个公子哥,居然是本次会试的二甲第二名?
这怎么可能?一定有猫腻!
尤其是郑忠飞,郑忠飞大概知道韦宝的水平。
虽然在山海书院的时候,郑忠飞就不是与韦宝在一个班。
韦宝在富贵班,郑忠飞在普通班。
但毕竟是一个书院的,平常会有所耳闻。
还有,要知道乡试的时候,郑忠飞可是一举通过了科试,并且又一举夺得了举人功名啊。
而且,郑忠飞的举人功名含金量十足,是在北直隶的诸多强者当中脱颖而出的,与韦宝和吴三辅靠在辽南增设的恩科,整个考场就他们两个人考试,而走后门夺取的举人,完全是两码事。
郑忠飞心里有多酸楚,多愤怒,王秋雅此时就有多高兴,多开心。
王秋雅抱着吴雪霞的胳膊,轻轻地跺着脚,轻声欢呼:“中了,中了,公子是真的中了举人,还是二甲第二名。”
吴雪霞嫣然一笑:“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难道你还怀疑去府里面报喜的差人啊?”
“不是,没有亲眼所见,到底有点不放心嘛。而且报喜的只说中了举人,并没有说具体的名次嘛,我是真没有想到公子这次考的这么好,就差一点点就是一甲前三名了啊。”
“是考的很好。”吴雪霞又是嫣然一笑,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含情脉脉的望着韦宝,嘴角边尽是挡不住的微笑。
这个男人,就是我吴雪霞的男人呀。
吴雪霞很自豪,好像有一股甜滋滋的情绪涌遍周身。
有人天生就注定失败吗?
可怕的不在于人们的努力是否能成功,而在于开始就没有想成功的壮志。
在吴雪霞看来,韦宝就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应该享受各种成功的男人。
紧跟着,便是一甲榜单的公布。
第一甲
余煌-华琪芳-翁鸿业
榜单出来,众人一阵惊呼。
顿时让围绕韦宝的人散开了一些。
韦宝不解,就三个名字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忙问一个话多的北直隶考生,“怎么样、大家为什么这么惊奇?”
“韦公子有所不知。”那人左右看看,似乎弄的很神秘一般,压低声音道:“这三人都是东林那边的学子!而且,都是江南人士,且都负有盛名!他们获得一甲三名,本在情理之中,但大家想不到一甲居然都是东林的学子,居然没有公公的人。”
那人说完,比了比天上,意思是居然没有魏忠贤的人,只是魏忠贤此时势力庞大,不说只手遮天,反正权倾朝野,权倾天下是已经有了。
韦总裁轻轻地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这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吃惊。
原来这三个人都是已经成名的读书人,而且都是江南人士,而且都是东林人士,所以大家会觉得意外。
韦宝原来也觉得,这种最高层的名次,应该是会像分猪肉一样的。
余煌,字武贞,浙江会稽人,天启五年进士第一。
华琪芳字方侯,号末齎,南直隶无锡人。
天启五年(1625年)乙丑进士一甲第二名。
咏竹
几竿清影映窗纱,筛月梳风带雨斜。
相对此君殊不俗,幽斋松径伴梅花。
【筛月梳风】月光穿过竹丛如经筛,清风拂过竹枝如经梳。
【此君】指竹。《世说新语》记:王子猷爱竹,就是暂时住宿的地方也要栽上竹子。人问何故,指竹曰:“不可一日无此君”。后来即以“此君”为竹的别称。
翁鸿业,字一桓,号永固,明钱塘(今杭州)人。
吴孔嘉(1588~1667)字元会,别号天石。安徽歙县人。
头名三人,肯定至少应该有一个是阉党的人才对。
事实上,魏广微开始也是这么努力的,二甲第一名的吴孔嘉就是铁杆阉党分子,抱上了魏忠贤的大腿,还没有考进士之前,就已经帮魏忠贤做了不少事情。
所以,魏广微本拟让吴孔嘉进入一甲前三的,谁知道考官当中,中立派和东林大臣占了上风。
即便是魏广微不遗余力的力推吴孔嘉和韦宝,两个人仍然只能坐在二甲前两名的位置,而没有进入一甲。
不过,这样也让原本有人觉得韦宝太年轻,又是辽西穷乡僻壤,历来出不来厉害读书人的地方韦宝的功名有所不满,随即烟消云散了。
魏忠贤的势力再大,但是眼下在大明读书人的群体当中,东林一派是一家独大的,占到了天下读书人总比的半数以上!
尤其是厉害读书人的聚集地江浙一带,东林党的统治力更是到了可怕的地步,几乎所有江浙学子都是东林人士。
三个东林考生进了一甲前三,这自然能给人本次会试非常公平公正的感觉。
所以,在一甲公布了之后,嫌本次会试不公的学子非常少!
否则,依照往年惯例,落榜考生,或者绝对自己的名次与自己的才学不符的考生,至少将占到总比的一成左右。
五千多考了会试的学子当中,至少有五百人以上会觉得不公平,会闹腾一阵。
但是随着一甲名单的公布,这回闹事的学子,连一百人都不到!
众人都对一甲三人心服口服。
不服的几十人,或者痛哭流涕,隐晦的说科考不公。
或者是癫狂的要求重考。
或者是啥也不说,直接用脑袋去撞墙。
各种表象都有。
韦宝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李岩、宋应星和郑忠飞三人身上。
在韦宝认识的人当中,也就他们三个人是落榜了的。
三人的表现几乎一模一样,都像是定住了一般,一言不发。
虽然在二甲榜单公布之后,他们就已经多多少少做好了落榜的准备,毕竟能荣登一甲前三的可能微乎其微,想都不敢想。
可当事实残酷的摆在眼前,尤其是刚才又都受到了韦宝获得二甲第二名的‘刺激’,他们现在就更加失落。
比起不哭不闹,傻愣愣的入定,则更加可怕。
牛金星劝慰李岩,“李兄,别太难受了,下回再考就是了,哪个人考进士不是考三回以上啊,你这不是才考过两回吗?”
李成楝劝慰宋应星:“宋先生啊,别太多想了,你的才华如此受到我兄弟的肯定,得不得这个进士功名,我们都知道先生的大才。”
没有人去劝慰郑忠飞,郑忠飞失魂落魄的往前挤,要再挤到布告墙边上,将二甲和三甲的榜单看一遍,他实在无法接受韦宝高中,而他自己落榜这种事情。
郑忠飞想过要告韦宝!
想过韦宝可能是走通了什么门路,才能在会试这种大明最高级别的科考中作弊。
但是郑忠飞很快又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果韦宝能在会试作弊,那韦宝身后的靠山得有多大的势力啊、说手眼通天都不为过。
他又没有证据,能告韦宝什么呢、
搞不好,韦宝没告成,反而先把他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回去吧?公子。”林文彪怕在这种场合待久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所以轻声提醒韦总裁。
“再等等吧,等宋先生和李岩大哥一起走!”韦宝一边看着李岩和宋应星,一边道。
“我是怕公子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会有人拿公子做文章,还是早走为妙,我可以劝宋先生和这位李岩公子速速离开。”林文彪仍然劝说。
韦宝明白林文彪的意思,他毕竟还太年轻了,怕别人拿自己的年纪说事。
其实以韦宝十五岁的年纪,参加会试完全合格了。
大明的科举并没有年纪限制,只要有举人功名的人,不管是十来岁的少年,还是七八十岁的老人,都能来参加的。
只是一个十五岁的人获得这么好的名次,难免让人妒忌。
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落榜,且不满考生的箭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