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归意外,吴孔嘉和王安邦自然不会怕韦宝的到来。
他们并没有带锦衣卫或者是顺天府的人来,而是带了十几名王安邦家的健仆。
韦宝带着众人到了熊兆珪家门口。
熊兆珪现在这个家是韦宝给他的院子,一处普通的京城四合院,三面房屋,一共二百多个平方。
“你们是什么人?”王家的管事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滋扰民宅?”答话的是范大脑袋。
天地商号的外务都由范大脑袋负责,一般这种场合,林文彪是不说话的,林文彪主要负责韦总裁身边的保密工作,警卫工作,以及整个天地会统计署的运作。
其实韦总裁身边除了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的人,还有几个藏于暗中的检察署的人,不过,他们一般是不露头的,只负责检察署与总裁秘书处这边的联络,不参与警卫和保卫工作。
检察署的主要职责是监视统计署和整个天地会的官员机构。
“呵呵,够横的,敢管我们的闲事!”王家的管事很嚣张,厉声道:“要么赶紧滚,要么死在这里。”
吴孔嘉闻言,皱了皱眉头,因为他都感觉王家的人有点嚣张了。
吴孔嘉给王家撑腰,但并没有掌握王家人。
这家奴管事也是仗着有魏忠贤身边的人,所以有点忘乎所以了。
王安邦倒是觉得家奴管事做的不错,他恨不得将熊家的人都弄死,自然同意憎恨帮熊家撑腰的人。
王安邦之前也打听过韦宝,大概知道韦宝是天地商号的总老板,仅此而已。
王安邦还以为韦宝与熊家可能是老交情,早就认识的,并不知道韦宝与熊兆珪认识还只是在科考之前两天而已。
现在科考才考完一天,会试总共九日,也就是说,韦宝与熊家人认识,才只11天。
“谁死还不一定。”范大脑袋冷冷的回呛。韦总裁没有吭声,他就要一直与对方对答。
王安邦忍不住了,抬手打断还要说话的管事,直接对韦宝道:“你是领头的吧?你是什么人?我是王安邦!王化贞是我爹,这是我们与熊家的私事!你们非要蹚浑水吗?”
“我管不了你们的私事,但熊兆珪是我朋友,我只是希望自己的朋友不要被人欺负。”韦宝冷冷应对。
“我就欺负了,你想怎么滴?”王安邦怒道:“你一个开商号的,有什么了不起的?知道京城有多少达官贵人与我家是朋友吗?跟我玩,我怕你玩不起。”
随着王安邦的发怒,王家带来的十多人立刻围上来。
韦宝身边只有几个人。
虽然暗中有五十多名总裁卫队的护卫,有五十多名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高级特工,有上百人的警戒力量,但是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些人都是暗中戒备,没有命令不会出来的。
韦总裁身边,明面上只带几个随扈,其他就是跟着来的李成楝、吴三辅、宋应星、吴雪霞和范大脑袋了。
“怎么?想动手?”韦宝瞪眼道。
韦宝不想骤然与吴孔嘉起冲突,但是对方若是二话不说就要动手,他也只能接招。
韦宝绝不是怕了吴孔嘉,他是不想惹出大事,等下刚刚与魏忠贤建立的关系就这样破灭了。
韦宝还是很看重与魏忠贤暗中建立的一套关系的。
若是得罪了魏忠贤,他很清楚,自己在大明官场的道路就完蛋了,至少这两三年里面,魏忠贤的位置将无可替代。
因为魏忠贤有客巴巴这层关系,与天启皇帝的盟友关系牢不可破。
皇帝不死,魏忠贤能有什么事情、
而且韦总裁从内心上来说,也不排斥魏忠贤,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逆历史的进程,设法除掉魏忠贤啥的。
魏忠贤被杀前的明朝,基本上是不缺钱的,或者说没有像崇祯这么穷。
嘉靖在位期间严嵩当政20多年,北有蒙古鞑靼、南有倭寇;万历期间数十年不上朝,但发动了万历三大征;天启皇帝天天搞木匠活,而明朝在这三个皇帝时期都能平稳运行,丝毫看不出明朝军力羸弱的迹象,这是为什么呢?除了张居正给明朝续命以外,明朝重用太监去各地收税,矿税、盐税、商税等大幅度充实了皇帝内帑。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万历之所以横扫天下,就是靠他手中有钱。
天启皇帝信任魏忠贤,是因为明末三大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全部针对他的父亲朱常洛,相比于东林党,他更喜欢陪自己长大的太监。魏忠贤最强的能力不是打压东林党,而是收税。魏忠贤针对工商业、对外贸易发达的江南地区,重新设立了万历末年被东林党废除的工商税、海税,所以天启年间,关外战乱不断,明军却从来没有断过军饷,关内更是没有农民起义。阉党被灭时,魏忠贤在皇帝内帑留下了2000万两白银,没有这些钱,崇祯撑不了17年。
崇祯继位之初,阉党的党羽遍布天下,于是起用东林党对抗阉党。满嘴仁义道德的东林党,当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太监收税制度,他们认为商税、矿税、海税是搜刮民脂民膏,于是把魏忠贤建立的税收系统连根拔起,大幅度降低了江南富庶地区的税负压力,当时江南省一省的赋税就占全国的三分之一。那么问题就来了,辽东前线将士发不出军饷怎么办,那就加税。这样此消彼长,富户的税收减少,而穷苦的农民税收却增加了。
魏忠贤是给富人加税,而东林党却给穷人加税,穷人交的税不说,西北的贫苦农民天灾人祸活不下去起义了。当魏忠贤留下的钱花光光,原本充裕的内库老鼠都因为缺粮而搬家了,前线将士的军饷发不出来,后金的实力却在不断增强。最后关内农民起义不断,官军一年多发不出军饷,疯狂投降,李自成带领6万杂牌军,到达北京城下时带领着数十万投降的明军。
李自成进入北京前多次要求“拿钱走人”,甚至自称“贼寇”,只求军饷100万两,回家做个西北王,主要是没钱的话,投降的明军还不把他宰了。但崇祯只募集到20万两,自知杯水车薪无力回天,哀叹“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身边一个小太监哭诉“若是魏公公在,形势不至于此”。
崇祯幡然醒悟,想起了天启皇帝的话,“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但是悔之已晚。
魏忠贤倒台之后,东林党满天下追杀阉党,到收税的太监家里搜赃款总是必须的。东林党污蔑阉党是看家本领,可史书上没有记载阉党贪污了多少银子,可以说忽略不计,令东林党汗颜,就算阉党收的税多,那也是进了皇帝的口袋。然而李自成进北京之后对东林党清算,仅京城一城之内,就搜出脏银7000万两。
崇祯上吊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小太监,而文臣们已经等待新的皇帝登基了,东林党领袖钱谦益成功解锁成就“水太凉”!崇祯上吊之前,恨恨的说了一句“文官皆可杀”,一切都太迟了。除税收外,魏忠贤抛开私人恩怨,违心起用了孙承宗、赵南星、袁可立等人,魏忠贤并非一无是处。
至少在韦总裁看来,魏忠贤绝对是有一些用处的。
甚至与东林党相比,韦总裁觉得魏忠贤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大忠臣!
就在韦总裁准备叫人来打一场的时候,吴孔嘉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