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光阴过去,岁月在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留下了印记,连曾经在省城读大学的陈渊不知何时没在城市发展,回到这里娶了媳妇。
“秀芬嫂,是这么回事,今天强哥组织我们去开渠,结果上游村的那班狗ri 的……渊子就是被他们拿锄头打伤的,真他娘干的混蛋事。”
一个曾经的桃花里村民,气呼呼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简而言之,就是因为开渠引水的事,两个村子发生了冲突,干起了家伙事。
陈渊一个曾经的文弱书生,跟一班混不吝讲理,结果被对方村子里庄稼汉拿了锄头干了一下,吃了亏。
陈渊大学毕业后没在省城找工作,在小县城的一所初中当起了老师,今天帮家里干活,没想到遭了灾。
院子里,一群村民吞云吐雾,骂着隔壁村的人不讲理。
“唉,这日子……”
秀芬嫂听了,面带愁容一声叹。
离了家乡,换了个地方生活,各种麻烦事闹得不得安宁,而且因为陈老原先在桃花里素有威望的缘故,在上面组建新村时,陈强被大家伙推为了村长。
“小云,去那边,这边有烟。”
院子里说话间,陈渊把妻子扶到一边,担心香烟的烟雾对孕妇有影响,显得很贴心。
如今的陈渊,与两年前相比,变化颇大,已不是当初的半大小伙,脸上多了许多稳重。
院子里闹了一会,外面有人跑了进来。
“陈哥在吗?”
一个也是中年年纪的汉子还未进门,就传出了声。
“怎么了大山,有什么事?”
陈强见了来人,奇怪问。这叫大山的汉子也是桃花里的人,山里生变故后,在县城里做了点小生意。
“都在啊,正好,我在县里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叫大山的汉子说着,一脸郑重道。
然后他就把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仙人之说给道了出来。
梧桐山,不就在他们桃花里吗?
“我是想说,江小哥俩兄妹当初不就住在山上吗?自从当初那次兽潮后,他们两兄妹就没了消息。”
当初兽潮后,全村转移时,江小白两兄妹人去屋空,之后数年,便再也没有消息。
桃花里的人有人说两兄妹在兽潮中遭遇了不测。
有的说江小哥其实本事大着,没有事。
但数年没有消息,桃花里的人多以为遇了不测,心里总有些伤感,记挂着。
毕竟,两兄妹在桃花里的人缘很好,特别是那个小丫头才几岁,讨人疼。
“你们说江小哥是不是还活着?还是传闻中的仙人,我记得当时村子里都觉得江小哥是那种世外高人。”有人抱着希望。
“真有这传闻?如果江小哥是传闻中的仙人,当初村子里出事,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下山找我们。”
有人摇头叹气。
“江小哥是个好人呐,村里有人得了大病都找他,他也不收钱,村子里的人都没忘了他,还有小鹿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有个小老头抽着闷烟,一脸回忆与感慨。
院子里,众人讨论着,渐渐觉得有些虚无缥缈,伤感了起来。
他们讨论时,却见陈强一家人脸带沉色,神色带着莫名的伤感。
待把院子里的村民送走后,陈强一家人去了后院。
后院,陈老躺在一在躺椅上,只是神色呆滞,身体瘦成了皮包骨,苍老的不像了样子。
曾经那位与江小白谈笑风生的睿智老人,如今已痴呆,老了。
陈强一个大汉子蹲在椅子边,摸了摸父亲干枯的手,几分悲伤,几分沉痛。
“爸,小叔真的死了吗?”
站在后面,扶着妻子的陈渊看着有些难受,轻声开了口。
他听父亲说,两年前,兽潮后,小白叔兄妹俩失了消息,音讯全完,自己爷爷倔强着性子,硬是不顾家里人的阻拦,不顾生命危险去了梧桐山。
回来后,老人便一蹶不振,生了一场大病,便痴呆了。
他父亲说,他和爷爷在院子外看到了小白叔的墓碑!
陈渊知道,过去二十年来,自己一家和小白叔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老人家把对方看做自己的小儿子,又像是朋友。
小白叔死了,爷爷受到了打击,精气神似乎也没了。
两年过去了,曾经睿智而精神,总喜欢训斥,教导他要向小白叔学习的爷爷,如今躺在了躺椅上,成了个痴呆而瘦弱的老人。
家里人让他毕业后回来成家立业,就是想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老爷子能有个念想。
想到这,陈渊不禁眼眶泛红,心里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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