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常延龄的回答,朱国强哈哈笑道。
“常侯是担心我入扬州,逼淮扬吧!”
大笑之余,朱国强正色道。
“不但常侯这么觉得,虎山,你肯定也会这么想!”
站在一旁的黄得功一听,就像是心事被猜中似的,整个人都变得尴尬起来,只是闷声答道。
“末,末将不敢!”
不等他开口解释,朱国强长叹道。
“恐怕,天下人大抵上也都是如此想,在他们眼里,我朱慈颖领兵北上,抗虏是假,清君侧才是真,所以,我过江后,必定会进淮扬,取路振飞的兵马,扩充实力,然后再北上清君侧……”
其实,别说是天底下的人都这么想,甚至就是他自己也曾经这么想过!
还别说路振飞率领的10万大军和南直隶,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充满了诱惑。要是能说服路振飞或者把他麾下的10万人马收编了,然后再吞并整个南直隶,江南,直隶和山东连为一体,这半个大明可就在自己的手中了。
这样的诱惑,谁又能拒绝的了?
往北方看去,朱国强神情肃穆道。
“世人如何视我?我不在意,我身为宗室,是万万不能坐视我大明河山为建奴践踏,不能坐视百姓沦于建奴流寇之手,所以,抗虏杀贼正是我之初心,今……初心未变,所以,”
凝视着北方,朱国强先是沉默片刻,而后才说道。
“我已经派信使往洪承畴、路振飞两人营中,邀其与我会兵一处,我从桃源县过江,阻建奴西路,洪承畴自北南下,路振飞于南岸过河,三路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取海州,多尔衮麾下不过三万建奴,我以近三十万大军围攻,必定可以将其全歼,此战之后,建奴必定元气大伤,自此之后,非但再不能为害中原,同样也不能威胁宁锦,辽东局面势必也会大为改观……”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理想而已!
准确的来说。朱国强相信自己的两封信必定会石沉大海,毕竟对于大明朝廷和那些官员而言,现在的自己几乎等同于叛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与自己合兵一处呢?
绝对没有思考可能!
可有些姿态总是要摆出来的,姿态摆的越高,越能让天下人看到一些事情。
其实现在北上说白了也就是一场戏,一场演给全天下人看的戏。就看他们是不是配合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一场戏,它是一场舆论战,是宣传队……是舆论争夺……宣传队?
想到了宣传,朱国强不仅想到了标语口号,这个肯定是要写的,沿途只要有墙的地方,就必须要写。
当然还想到了某一个神器——号外!
其实就是宣传单,或许眼下还不能印报纸,但是完全可以印号外啊,印那玩意又不费什么本钱,要是印个几十万上百万份,这一路撒出去,还愁舆论不在自己这边吗?
是了!
现在他崇祯有的是大义不假,可大义的人设,那也是别人给的,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不能用另一个大义,来提高自己的人设,让崇祯那怕就是想,也无法把自己定成乱逆,甚至自己还可以用天下春秋大义来和他争取民心,争取舆论呢?
甚至,朱国强还想到了报纸,尽管眼下受限于种种原因,报纸还没有办出来,但是在办报纸之前,完全可以通过分撒号外、传单的方式,让天下人见识一直那些文官的嘴脸!
杀人诛心,其实诛的也就是名声,其实对于那一些读书人来说,他们之所以能够影响舆论,说白了也就是因为他们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也是为什么朱国强宁可把那些人先关进大楼里,等到有报纸的时候才下手的原因,勋贵他说杀就杀了。因为,那些人影响不到百姓。
但是文官却一直掌握着舆论,掌握着百姓。
要是有了传单,有了好外,有了报纸舆论会在谁手中?
“哼哼,杀人诛心……”
冷笑之余,朱国强在心里默默决定到。
“得了,先印些传单,争取一下民心吧!”
然后便扭头问道。
“咱们军中有会刻版印书的工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