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从威远堡回来,还不等朱国强与幕僚们商量黄台吉开出来的条件,那边刘汉仪就匆匆禀报道。
“世子爷,出大事了,洛阳被流寇攻克,福藩福王被的贼首李自成下令斩杀……”
闻言朱国强的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微微一变。
该来的终于来了!
李自成打下了洛阳,从此之后,就开始了他糜烂中原,四年后,更是直捣京师!
大明也就是这样失去了天下。
足足半晌,朱国强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大将军府的正门前……
……
两个血淋淋的脑袋,就那么悬在洛阳城头,一个脑袋是前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的,因为拒绝归顺流寇,于周公庙被杀,而另一个脑袋则是福王朱常洵的,论辈份他是崇祯的叔叔。
先杀尚书,再杀亲王。
而现如今,两个脑袋就这么悬在城头,血糊糊的脑袋随着寒风摇曳着。
偶尔的,还会有人抬头朝着城头上看去,有一个花白胡须的庄稼老头小声叹息说道。
“唉,这刑场上,自古以来只杀老百姓,不知屈死了多少性命,现如今又是杀尚书,又是杀王爷的,这天下当真是要大乱!”
旁边一个中年人轻声提醒道。
“小声点,别嚷嚷,让他们听着了,要杀头的……”
他的话声一落,一个脸孔浮肿的青年饥民从旁插了一句:
“杀的好,把这些贪官都杀干净了,这世道才清净了!”
“就是,大家都说闯王来得好。闯王一来,就把世道翻了个儿:昨日杀吕尚书,今日杀福王。人家只杀官,不杀百姓。这才叫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这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好官,没有好王,山东的德藩,人家就是……”
不待一旁的人辩完,旁边一个人忍耐不住拉住他说:
“你想死了是不是,现如今坐洛阳城的可不是朝廷……”
坐洛阳城的确实不是朝廷,而是从商洛山里杀出来的李自成,此时他已经没有了去年年初时的落魄,这些年,也就是今年这个年过的——有滋有味啊!
破洛阳转眼已经过了六天。这六天中,他倒没有住进洛阳城的福王府,而是住进了周公庙中,甚至就连福王府里的宫女,也都是赏赐给了下属,至少眼下来说,正处于创业中的李自成,确实有那么几分成大事者的潜质。
这天,漱洗后,李自成就坐下去寺堂里吃早饭。在吃饭时候,他向面前个头不高的军师问。
“军师,现在这洛阳咱们是打下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说起来,宋献策能成为李自成的军师倒也是机组巧合,长期云游四方,为人占卜吉凶祸福的他,几个月前,遭遇流寇,被“绑到”李自成军中,从那后他便为其出谋献策,倒也才智非凡,深受李自成的敬重,凡战前必先向他征求意见,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被其拜为军师。
就是这洛阳城,也是宋献策献计打下来的,面对闯王的询问:
“破了洛阳城,要查抄的地方多,东西多,光一个福王府就有多少东西抄!事情一乱,就会使许多金银珠宝和各种值钱的东西落入私人手中,粮食也会随意抛撒。现在洛阳内外流民有很多,闯王不妨一边分发赈粮,一边令他们散布谶语。”
李自成问:
“散布的什么谶语?”
“闯王,前些日子,臣观天象算出明朝“国运将终”,现在天下正待英主,所以闯王必须要尽快树立威望,而流民四处流动,不妨借流民的口口相传,把谶语传播出去……”
想了想,宋献策便说道。
““十八子,主神器”,有此谶语,百姓将来自然愿意追随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