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月道:“叶无坷说带来的银子五五分,五成归大人调度,五成归洪将军的队伍调度。”
赵泛舟:“嗯?”
关外月道:“属下和他据理力争,说的口干舌燥,甚至已经上了脾气争吵起来,但属下不怕得罪他,哪怕他带来的银子粗粗估算也有几万两,那属下也不怕得罪他。”
“属下说,洪将军的队伍也是鸿胪寺的人,你带来的银子怎么能如此划分?都该交给寺卿大人做主才对。”
赵泛舟并没接话,但他都觉得关外月有些过分了。
关外月道:“属下也是坐地开价,经过几番周折,最终谈定,四成归洪将军的队伍所用,六成交给大人调配。”
赵泛舟眼神微亮。
关外月道:“但代价就是,属下把自己给谈进去了,叶无坷的意思是可以六成交给大人,但属下必须去洪将军那边帮忙。”
赵泛舟思考片刻后说道:“那边缺人缺的厉害,就算你不提,我其实也在考虑这事,洪胜火虽然有些经验,可也局限在东韩一地,以后做事天南地北,没有你这样的全才帮他熟悉也不好办......不过,得有个时限,待他们自己把事理顺了你就回来,暂定......一年?”
关外月一听就急了。
一年?
那一个月二十两的超高俸银我就拿一年?
他咳嗽了几声后说道:“寺卿,叶无坷说,这笔银子就不要对外透露了,他带这笔银子来的目的,主要是想提高咱们鸿胪寺自己人的待遇,他说他觉得,寺卿月俸五两实在是太少,他想给寺卿大人把月俸补到每个月二十五两。”
赵泛舟脸色一寒:“岂有此理,朝廷规矩难道就这样被肆意破坏?”
关外月:“寺卿说的对,属下也是这么说的。”
赵泛舟道:“交给我的六成银子,如果我用来提升我的月俸,此事传扬出去,朝廷法度何存?我又何颜面再见陛下?”
关外月道:“叶无坷说,寺卿的月俸从他那四成银子里出,非但如此,鸿胪寺上下所有同僚的月例咱都补到每个月十两,都是他发。”
赵泛舟:“你去查查,朝廷有没有这方面的律法,就是新人入职,给衙门发补贴这事是不是有明文规定说不行。”
关外月:“查了,没有......当初老院长他们制定律法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过,会有新人进门给大家发补贴.......”
赵泛舟:“嗯,既然是不违法度,那就这么办,你且去洪将军那边帮忙,等洪将军觉得不需要你了的时候你再回来。”
关外月:“属下遵命!”
赵泛舟:“还有......你和所有人说清楚月例的事,这事是叶无坷带给鸿胪寺的好处,与别人无关,与别处无关。”
等关外月走了之后赵泛舟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关外月的背影像是发了好一会儿呆。
片刻后他回到书桌旁边坐下,提笔将叶无坷的事写成奏折。
这件事听起来就很离谱,而且一定瞒不住。
用不了多久满朝文武都会听闻此事,那时候没有人觉得叶无坷心地单纯,只觉得这少年目无法纪放肆无度。
一进鸿胪寺就想收买人心,而且还是这么大笔银子的支出,这银子从哪儿来的?
如今长安城里人人都知道叶无坷来自东北边疆无事村,一个贫瘠穷苦的小村落,这地方出来的人,怎可能有如此大手笔?
赵泛舟将奏折写好,沉思片刻后又写了一封信交给手下:“送去御史右台,记住是右台,交御史赵康。”
把信给了手下人,赵泛舟起身道:“备车,我要进宫。”
半个时辰不到,右台御史赵康就收到了这封亲笔信,看完之后,赵康脸色大变。
“这个叶无坷,是在自己找死!”
他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脸色越来越差。
赵康心中思绪万千,就是找不到一个合理掩盖此事的办法,这事根本瞒不住,世上绝对没有不透风的墙。
无需多久,满朝文武之中不知道有几人会暗搓搓的嘲笑那无事村来的小子如此张扬的土。
说好听些是暴发户一般,说不好听自然是挑战法纪。
鸿胪寺卿赵泛舟也算是给叶无坷留了面子,不然的话这封信应该送去御史左台。
赵康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穿戴整齐决定亲自去面圣。
与此同时,鸿胪寺。
关外月和洪胜火两个人并肩散步,洪胜火满脸都是担忧,而关外月看起来倒是气定神闲,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的。
洪胜火道:“你为何不阻拦他?”
关外月道:“这般好事,为何阻拦?”
洪胜火道:“消息一旦传开,他还能在鸿胪寺任职?以后的路,怕是都要断了。”
关外月道:“年轻人总该吃点亏,不吃亏如何能记住教训?”
洪胜火脚步一停,他思考片刻后下定决心:“我还是得去提醒他。”
关外月一把拉着洪胜火:“何必呢,那家伙敢做就该敢当,既然他想张扬,那就让他张扬,你去提醒他,小心被这事一并拉进水里。”
洪胜火纠结再三,还是转身往回走:“怎么也要和他提及,之前我没醒悟,现在醒悟了还不去提醒,我做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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