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芒猛然看向坐在高处的大宁皇帝陛下:“我要......”
“麻烦让开。”
沿芒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自己被扒拉了一下。
他身强体壮在突玉浑也是有名的勇士,可被扒拉这一下竟然毫无抵抗之力就到旁边去了。
正要上前接替徐绩与沿芒过招的关外月一看到把沿芒扒拉开的人,先是喜了一下紧跟着就惊了一下。
只见叶无坷大步上前,百办卓牧云带着他手下的十余名兄弟抬着几个捆绑起来的人在门口等着。
“臣,廷尉府千办、鸿胪寺少卿、执金吾,叶无坷,叩见陛下。”
皇帝原本还想看看关外月如何应对这沿芒的挑衅,关外月还没出场叶无坷先到了。
他问:“为何来的这么晚?”
叶无坷俯身道:“回陛下,臣刚才查到了一些极重要的案情所以耽搁了。”
“嗯?”
皇帝问:“今日四海堂待客,你身为鸿胪寺少卿却去查案是否有失礼节?”
叶无坷道:“臣身为鸿胪寺少卿,怠慢使臣确实不妥,所以.....”
他忽然一伸手将头上梁冠摘下来:“臣请辞鸿胪寺少卿官职。”
这句话一出口,包括徐绩在内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只不过是迟到,居然辞官?
“臣愧对陛下厚恩,愧对朝廷信任,任鸿胪寺少卿以来,鸿胪寺内诸多事务臣少有协理,尸位素餐,轻慢懈怠,今日又有冒犯失礼,实无颜再任鸿胪寺少卿官职。”
说到这,不等任何人说话,叶无坷从腰带上将廷尉府千办的腰牌摘了下来。
“臣任廷尉府千办赴西蜀道查案,接连铸下大错,没能将通匪通敌之国贼绳之以法,以致右前卫一营战兵及校尉张金简惨死。”
“连......张金简的妻子苏琴依也被贼人所杀,只留幼-女张蝶蝶一人不远千里孤身到长安鸣冤。”
“臣不配为廷尉府千办,请辞千办之职。”
这一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连要大发脾气的沿芒都决定忍一忍,看看这到底怎么个事。
皇帝还是没说话。
徐绩说话了。
“叶少卿,你这是何故?只不过是迟到些许,陛下也并未见怪,你为鸿胪寺少卿,使漠北,出西域,会盟草原,怎么能说尸位素餐毫无作为?你在西蜀道查案,身负重伤还能铲除巨寇此事朝臣亦有目共睹。”
他看向叶无坷:“怎能在陛下面前有如此草率之言,如此唐突之举?”
叶无坷道:“徐相,我实乃有罪之身。”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我已说过,就因为我查案不严而使国贼漏网,导致忠良被杀百姓惨死。”
徐绩道:“今日四海堂宴请诸国使臣,这案子上的事你可稍后再向陛下禀明。”
皇帝淡淡道:“既然说到了这,朕就听听他辞官不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叶无坷回身看向门外:“卓牧云,把人带上来。”
卓牧云也没想到今天会见到大宁皇帝陛下,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他鼓足了勇气,带着手下人将那几个绑的结结实实的提了进来。
叶无坷道:“臣请将供词呈递陛下。”
皇帝看向冯元衣,冯元衣快步走下高台将供词拿了回去。
叶无坷此时猛然看向谢无嗔:“西蜀道道丞谢无嗔,勾结匪寇屠杀百姓诈取军功,串通外敌出卖关防试图谋逆!”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向西蜀道道府南宫敬廉:“西蜀道道府南宫敬廉,暗中勾结域外之敌试图分裂大宁疆土,为掩盖罪证杀害无辜百姓。”
“此二人身为朝廷重员封疆大吏,却有不臣之心,行不轨之举,试图谋逆,颠覆大宁!”
皇帝粗粗看了一遍供词后递给太子李隆势,太子接过来后仔细看了起来。
“你们两个,可有话说?”
皇帝看向南宫敬廉和谢无嗔。
这两位二品大员全都起身,紧走几步又同时撩袍跪倒。
“陛下,这实乃叶无坷栽赃陷害。”
“陛下,臣以为是叶无坷实有谋逆之心,要陷害忠良。”
南宫敬廉脸色煞白:“陛下,叶无坷就算不是谋逆,也是贪功陷害。”
皇帝道:“是不是陷害,查就是了。”
他看向归元术:“刑部尚书,你与大理寺和御史台联合办理此案。”
归元术还没说话,就听到刷的一声刀出鞘。
“陛下!”
叶无坷仗刀向前:“依照陛下西蜀道剿匪旨意,凡证据确凿者,无论官阶品级,不必复审,杀无赦!”
眼见着他持刀向前,大内侍卫纷纷抽刀。
叶无坷一脚将南宫敬廉踹翻在地,踩着他胸膛死死压住,同时伸手抓了谢无嗔的头发一拉,一刀将谢无嗔人头剁下。
“臣执金吾叶无坷诛杀国贼,事毕请辞。”
他将龙鳞黑线刀双手捧着放下。
然后猛然回头看向沿芒那边:“臣死之前,请陛下严查,是哪国使臣勾结国贼试图攻取大宁西蜀!”
沿芒脸色发白,看了看那地上血糊糊谢无嗔血糊糊无头尸体,慢慢后退,退到他门口的座位那边坐下,端端正正。
深毒使臣拉吉普特尽力往后挪了挪,悄悄擦掉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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