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1 / 2)

第70章

S市到普罗市的车程长达四个多小时,不过上高速后就快很多,一路倒也算是平顺。

上次回来的时候谁都不着急,路上的速度也比较慢悠悠的,余故里甚至还有心情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完全是寻常车速,甚至比导航给出的预估时间还要?慢上一些,到家的时候都睡一觉再起来了。

但是这一次白清竹知道情况紧急,硬是把时间给压缩到了三小时刚过,外面的树飞驰而过,只能留下个虚影。

余故里看了眼车外飞驰而过的景,喃喃道:“还好今天不是休息日……”

赶到了一月中,前后都没什么节日,又临近年关的时间,不少公司都在疯狂加班,路上行人和车辆就少了数倍,高速上也没多少车,零星才能冒出来一辆。

开到比较荒的地带时,余故里还有点觉得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一个丧尸,很有一种?世界末日的荒凉。

白清竹目不斜视的往前开,百忙之中看了眼后视镜——越越早上是被吵醒的,又忙忙碌碌的来回帮忙拿东西,情绪也被惊到,大早上就处在一个紧绷状态下,上车之后好不容易被安抚住,后知后觉的睡了。

她凑巧看到了台面,说道:“阿姨来电话了。”

余故里赶忙拿起手?机接通。

她看了眼,现在已经进了普罗市市区,开到医院还要?差不多半小时,不过导航给出的路线不堵,抄近道可能会更快一些,但市区的路不比高速,车多人多,不能再肆意加速了。

“妈?”余故里喊了声,看着视频那头的母亲说:“情况怎么样了?”

路上她虽然说让她妈给她打电话,但是岑穆兰知道她是开车回去之后,就没有给她过一丁点信息,说的也只是让余故里安心的话?。

现在能给她打这么个视频过来,要?么是出了手?术室,要?么就是已经知道大概情况了。

果然,那边岑穆兰声音高了些许,也有了不少的底气?,连声说:“你爸没事了,就是摔断了尾椎骨,这会儿已经出手术室了,妈妈跟你说一声,你不要?急,先不聊了,这边忙的一团糟……你路上千万不要?着急,注意看红绿灯,小心开车,普罗市这两天又下雨又下雪,今天刚放晴了一些,路上滑的很……”

岑穆兰絮絮叨叨的不停叮嘱,余故里耐心的听着,眼睛已经看到了越来越熟悉的市区街道。

“妈,你把病房号给我,我待会到了直接上去。”余故里道。

岑穆兰这才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把病房号码给余故里发到了手?机上。

车停了。

余故里看了眼医院门外,门诊楼这边的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人在这地方都行迹匆忙,没多少人脸上带着喜色,大多都是茫然。

医院这边也不好找停车位,她瞅瞅附近街道一辆接一辆的车,回?头看着白清竹。

白清竹直接说:“你先上去,我去找停车位,有事微信上说,我……在车里等你。”

“中午你住哪?”余故里眨眨眼,不放心,问她。

白清竹笑了,说:“回?我那。我那距离医院不远,你如果要?休息的话?,也可以带着越越回?去一趟,医院距离你家要小半个小时,来回不方便。”

“好。”余故里叹了口气,抿抿唇说:“那你等等我,我爸刚出手术室,估计上头这会儿还兵荒马乱的,什么东西都要置办……”

“我去买吧。”白清竹道:“这边的医院我也熟,以前院长组织过医院的孩子们过来做义工,我也经常会从S市被调过来支援,尾椎也在骨科科室,你爸应该伤到了头部,但是头上的伤口不严重,可能会有些轻微脑震荡,几乎不能自理,身边离不开人——你待会下楼来找我,我去买东西,需要?什么我比你清楚。”

余故里这下连犹豫都没有,答应之后跟着白清竹一起下了车。

越越在后面一直静静地听着,这会儿到了电梯门口,突然仰头问道:“妈妈,姨姨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上去啊?”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问的一句话却让余故里有些无?言。

白清竹摸了摸余清越的头,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姥爷情况好一点,我就可以上去了——你受伤刚从手术室出来时候,人还晕着,会哭,会难受,这种?时候,你会想要见你们班的小朋友吗?”

越越皱了皱脸,明白了。

一身血的时候她才不想看到班里的小朋友,会把他?们吓坏的。

电梯到了。

白清竹后退一步,立在电梯前,身形纤长笔直,冲她颔首,笑着看余故里说:“去吧。”

余故里可怜巴巴的眨着眼望着她,明明就一个电梯门隔着,却不知道为什么,此情此景让她觉得心里有点分外难受。

隔着个电梯门缝隙,余故里巴巴的喊了声:“你等我啊!”

越越跟着凑热闹:“姨姨也等越越啊!”

病房里果然慌乱的不行。

医护人员要?把余可进从推车上挪到病床上,可余可进虽然不胖,但怎么说也是个身高一七七的男人。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下,两个男大夫,五六个护士都搬得挺困难。

一男一女两个护士甚至直接站到了床上,可余可进全麻,这会儿意识都尚且还不清醒,根本无从着力,几个人废了老大劲才给人挪上去。

余故里进去的时候,正巧是一堆人将他?放在了床上的时候。

所?有人都忙的有点脱力,放针的放针,收拾的收拾,喘气?的喘气?,叮嘱的叮嘱。不多时,倒也忙忙乱乱的嘱托完了。

旁边病床的人跟着也一起帮了忙,等大夫出去的功夫,看着床上头上包着纱布的于可进关切的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岑穆兰叹了口气,“摔着尾椎了,这不,早上要?去取牛奶,谁想到大冬天早上过了一辆洒水车,回?来那一会儿就结了冰……一个没当心就摔了……”

“哎呦。”邻居跟着叹了一声:“这可遭罪了。”

“孩子都叫了吗?手?术都做完了,也没来看看?”邻居跟着又关切的问了一声。

岑穆兰瞅了邻居两眼,老大不乐意的说:“老头儿被直接送进抢救室的,孩子一听见电话就赶来了……”

邻居闻言便不多说什么了。

余故里就是踩着这一声牵着越越的手?进来的。

她一进门先喊了岑穆兰一声,上前抱了抱她,说道:“爸怎么样了?”

岑穆兰看着她,心下也安定了一些,眼圈依然有些红,但没什么水渍:“已经没事了,就是之后得好好照顾……恢复期很重要?。”

余故里闻言扭头看了眼她爸。

六十多岁的人了,头发斑白,现在前后都被阻拦器挡着,只能侧卧,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有黄色的液体往外渗,不知道是组织液还是药液。

她眼圈登时就红了,上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