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高义欢在读书人心中,只是一个莽夫,是李闯余孽,现在随着他称王建藩,不少读书人的心思却活络起来,开始将他纳入能够投靠的一方势力。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还有很大一部分忠心于明朝的读书人,都在南京拥护朱慈烺,恨不的他被雷劈死,好让朱慈烺,接收他的基业。
这时小二端着盘子上来,给高义欢桌上放了六盘菜,鸡鸭鱼肉都是硬菜。
高义欢边吃边听,这是临近的一张桌子上,几个湖广口音的士子交谈的话语,也传进了他的耳中。
“东林党人向来与我们西魏不对付,他们来我们这里参加科举,岂不是要占去我们的名额?”
“这些江南的社党,喜欢结党营私,表面上为百姓说话,其实是为权贵办事。要是他们掌握藩府,绝非我西魏之幸!”
高义欢的筷子僵住了,嘴中呢喃道“为百姓说话,替权贵办事。精辟啊!是个人才!”
高义欢不禁扭头过去,便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士子,正对同桌说着,要联系西魏进内的举子,向藩府上书,抵制江南的士子来参加考试。
高义欢眉头一皱,忽然有点明白,中国几千年的政治斗争,为何文官集团能够脱颖而出,能够成为皇帝治理天下的工具,却不是宗室、武将和外戚,大概就是文无第一,互相瞧不起,太喜欢内斗,稍微有点水平的皇帝,都能实现文官间的制衡,根本不用担心他们造反。
这一手,玩的最溜的就是嘉靖,用夏言斗张璁,又用严嵩斗夏言,再用徐阶斗严嵩,接着又是高拱斗徐阶,张居正斗高拱,总之扶上去一个,立马又安排一个进行制衡,制衡大臣的手腕,真是历代少有。
当然,他这么搞,皇位是稳了,他也安心了,但整个国家的元气,也在内斗中被消耗了。
这时梁以樟又小声道“春秋战国之际,贤达之士,游走于诸侯之间,吴起强魏扶楚,商君入秦,奠定强秦之基。大王要成就霸业,就要吸纳天下人才。这些士子,只是不想被江南来的举子抢去名额,所以才会如此憎恨他们!”
李岩小声道“不过,江南文化鼎盛,士人众多,关中和湖广的士子,确实考不过他们。若是我西魏国,有太多江南籍的官员,今后政策必会有所偏移,不利于藩府施政。”
高义欢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个问题。孤既要吸纳人才,也需要考虑实际的国情。你们有没有办法,可以控制江南士子中举的比例。”
梁以樟摇摇头,“科举考试在于公正,成绩出来前,谁都不晓得是谁的卷子,怕是不好控制。而且万一惹出事来,藩府信誉扫地,并不可取。”
李岩道“到是可以试一试两榜,把外来的士子,集中在一起出一道较难的题,只是这样一来,外来的士子怕是会感到不公平。”
高义欢皱了皱眉头,这时陈名夏却笑着低声道,“我看不需要那么麻烦,会试照常进行,后面不是还有殿试吗?等上了殿,大王重新排名的时候,把我们西魏士子的名次提前,把江南的士子名次往后放,不就间接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么?”
高义欢看了陈名夏一眼,李岩和梁以樟比较正直,这厮坏主意就多些了。
高义欢当即点了点头,放下筷子,“走!我们回去详细商议!”
这时鲁义方叫来小二,丢了一枚银币和十多个铜币结账,便随着高义欢一起离开酒肆了。
路上高义欢想起一事,问鲁义方道“对了,钱庄的纸钞发出去没有?”
鲁义方无奈的回道“只发出去五十万,就发不动了。现在纸钞价值已经腰斩,一两的银票,市面上只值五百文了。”
“孤王不是说可以随时兑换吗?怎么还有这事?”高义欢神情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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