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砚道：“机关那一套，你就别拿来忽悠我了，开会？研究？这一研究，黄花菜都凉了。领导，这样好了，你现在看看，这份材料要是哪里写得不好，我现场给你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领导坐下来，又看了一遍材料，想随便挑个刺，就把这老同志打发了，结果发现，这份材料，无比严谨，用词考究，立意新颖，高瞻远瞩，引经据典，把大国领导的发言、国家的相关政策、省市的行文、农林部门的发文，一一摘抄在列。

如果反对这份材料，那等于否定了自上而下所有部门的公开言论！

领导暗自心惊，犹豫了半晌，居然在材料上盖了章，并做了批示，说是原则上同意，请某某同志酌情办理云云。

他拒绝不了，就打起太极里的推手，把烫手山芋推给了另一个领导。

老砚也不多说，道了声谢，拿着材料就去找另一个领导。

那个领导不在办公室，老砚四处打听，跑得陈沫腿都酸痛了，终于找到了另一个领导。

这个领导很强势，他可不管你说什么，哪怕你告到玉皇大帝那里去，他也不签这个字，不盖这个章。

老砚一直策，策得领导烦不胜烦，大手一挥，吼了老砚两句，并叫人来，要把老砚赶走。

谁知道老砚就势一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陈沫吓了一跳。

领导也吓了一跳，连忙辩解：“不关我的事啊，我没推你啊！老同志，你没事吧？”

老砚语焉不详的道：“我脑子抽疯了，只有你盖了章签了字，我才能好得起来。不然我后辈子就赖你们家了，让你儿孙端屎端尿，伺候我一辈子。”

陈沫震惊啊！

这辈子，她见过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但行为都算正常，没有这么无赖不靠谱啊！

结果，让陈沫大跌眼镜的是，领导居然同意了，签了字盖了章，连连说道：“现在的老人啊，可不敢扶，更不敢惹啊！讹上了，能让人身败名裂、倾家荡产呢！”

陈沫听了，无语：“……”

这也行？

几个主管领导都同意，也批示了。

陈沫以为万事大吉了。

老砚却说，这事只算办成了一半，别看这白纸黑字红章俱全，但解释权却在他们手里，他们要是反悔，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老砚询问陈沫，招标会那天，是谁口出狂言，是谁愤愤不平？

陈沫告诉他，是周鹏飞！

老砚带着陈沫来找周鹏飞了。

刚开始，老砚态度十分谦卑，说了一大堆道歉、赔礼的话，并请周鹏飞来喝下午茶。

谁知道进了茶馆包间，老砚就原形毕露，逮着机会，把周鹏飞给打趴下了！

陈沫刚才不在包厢，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谈得好好的，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呢？

这下怎么解决？

杨飞听到这里，脑海里回旋的，只有两句话。

一句是老砚说的：劫富济贫。

另一句是孔子说的：老而不死是为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