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再婆婆妈妈让人笑话。”
“四爷,我俩想去,我俩真想跟您一道去四川,是王老爷不让!”吉大急切地说。
韩秀峰意识到再不做决定不知道要拖到多久才能动身,干脆看着众人道:“既然你们石老爷和王老爷都安排好了,那就照石老爷和王老爷说得办。陈虎、葛二小、陈不缓、杨大城听令,率弟兄们出发!”
“遵命!”
“四爷,我们呢?”张桂成苦着脸问。
“你们几个就送到这儿吧,”韩秀峰拍拍他胳膊,随即回头道:“二爷,劳烦您老帮我跟他们算下工钱。”
“我来我来,二爷,您老别下车。”王千里急忙道。
“也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韩秀峰实在不想再耽搁,走上前去再次跟石赞清道别。
……
随着陈虎等人的加入,又多了四辆马车和两辆装行李的骡车,镖旗也被换成了王千里连夜命人帮着缝制的“钦赐色固巴图鲁赏戴从四品顶戴加知府衔帮办重庆府各州县团练韩”的旗帜。
陈虎和葛二小骑着马,带着两个河营兵勇,威风凛凛的在前头开道。
陈不缓骑着马带着另一个兵勇跑来跑去,照应装箱笼的十来辆大车。
杨大城骑着马带着剩下的两个兵勇殿后。
明明是回乡丁忧的,竟被他们搞得像是去赴任一般。最高兴的当属琴儿和小家伙,因为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可以说话的人,回老家的这一路上不会再寂寞。
韩秀峰也不想再乘车了,加了件棉袄骑上石赞清送的马,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心想以前总觉得那些丁忧或致仕回乡的官员太张扬,动辄带几十乃至上百个家人奴仆,往回带的行李更多,动辄几十乃至上百辆车。现在想想又得也正常,毕竟是大搬家,不多雇点车那么多东西咋办,不多带些人这一路上咋办。
陈虎以为韩秀峰觉得带他们去四川是委屈了他们,紧攥着缰绳兴高采烈地说:“四爷,您别多想,其实我们几个跟您回四川一点也不亏。”
韩秀峰缓过神,下意识问:“此话怎讲?”
“虽说跟您去四川就得出缺,就不再是经制内的朝廷命官,但品级也不一样。石老爷和王老爷说只要是跟您去四川的,全部官升一级。我现而今是记名都司,钦加从四品顶戴!”
“是吗?”
“真的。”葛二小也禁不住笑道:“四爷,连我现在都是记名千总了。陈不缓和杨大城现在是记名把总,那几个臭小子全成了记名外委。”
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禁不住嘀咕道:“记名的有屁用,又没粮饷可领,十个记名都司加起来也不如一个经制内的千总。”
“四爷,账不能这么算,您想想,我要是捐个从四品顶戴要花多少银子,在河营做三年千总又能赚几个钱,何况现在发饷发得还都是不值钱的大钱!”陈虎笑了笑,接着道:“再说做官不就是图个体面吗,反正我宁可做这个记名都司也不愿意接着做那个经制内的千总。”
“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吃啥喝啥,以后咋养活红儿,养活红儿肚子里的娃?”
“皇上不是下旨让您回四川办团练吗,只要办团练就有团费,养活我们这几张嘴还不是小事一桩。”陈虎回头看了看身后,又得意地笑道:“再说我现而今也不缺钱,红儿嗲嗲(爷爷)在信里交代过好几次,让我踏踏实实跟着您当差,别想钱不钱的事!”
韩秀峰反应过来,不禁叹道:“差点忘了,你小子现而今是顾院长的孙女婿,顾院长给红儿准备的嫁妆一定不会少,你现在还真是不用再为钱发愁,只要一心一意做官,给顾院长他老人家长脸。”
陈虎最得意的不是做上了多大官,而是娶了顾院长的孙女红儿,竟装着一副不在意地样子地说:“其实也没多少,就一千两银子,五十亩地和凤山后头的六间瓦房!”